只是,他还暗中将一部分玄铁营的人,安插其中。
他持有玄铁营的令牌之事,并未公之于众,只有极少部分知晓。
许是皇帝不愿因此,让朝中群臣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猜想。楚昭淮自己也不会说出去。
作为秦王,他来到长安,带着一支普普通通的平庸之师,至少,能让当地的有心之人,放下一些戒备。
总好过大张旗鼓,让众人皆知,他带着的人中,掺和着精锐勇猛的玄铁营。
今日白天,靖国公谈及此事,眉宇间的褶皱都未曾平过,甚是忧虑。
靖国公还不停安慰他:纵使未能解决此事,陛下通情达理,也不会责怪。
靖国公不知内情,但身为武将,他对众位亲王手底下卫兵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
自然会觉得,带着那种兵力,完成一桩沉积多年的难题,简直是痴心妄想。陛下怎会这样苛责他的儿子,布置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明素簌亦是这样认为,她见四下无旁人,暗暗埋怨道:“陛下真是糊涂了,怎么给你指派这种事。对了,他眼下如何?”
近日,皇帝似乎是因为嘉淳公主的事,忧思过度,接连数日不上朝。
如今,朝中是由太子监国。部分臣子心中或有疑虑,但碍于皇帝这些年的威势,没人敢说出来。
楚昭淮顿了顿,看向一无所知的明素簌。
她此时,还不知道皇帝情况已危。
“我也不知,”他淡声道,“陛下久居深宫,我又没什么要事,倒不曾面见圣颜。”
明素簌嗯了一声,并未深究。她方才只是随便问问,并不是很好奇这件事的答案。
不过,话题说到这里,她又有几分担忧:“而今,是太子监国处理政务,他有没有为难你?”
上次和楚衡的见面,不能说十分愉快,只能说是……剑拔弩张。
若是当时,她提前知道,接下来是楚衡监国,说什么,她都不会那么不留余地,得罪他的。
“他想为难也为难不了,”楚昭淮眸中划过一丝轻蔑,“之前,有陛下在前面,他当太子当得太舒服了。如今,亲自接手各种繁杂事务,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他可没工夫给别人使绊子。”
“那就好。”明素簌松了口气,“待我们日后去了长安,天高皇帝远,他再想为难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楚昭淮听完,却迟疑一瞬。目光沉沉看向她,轻声道:“可他若是执意要为难我们,哪怕躲在长安一辈子,我们也难以避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安危与否,全凭当权者的心意。如案板上的鱼肉,别无他法,只能祈求刀俎能仁慈些许,放过他们。
如此被动……可不符合他的处世之道。
感受到他冷幽幽的视线,明素簌身子僵了一瞬,她很快平定下来,不解道:“……可太子,应该不是那种人。你多虑了。何况,我爹,他们勋贵一派,与太子颇为亲近。我相信我爹,不会看错人的。”
虽说,楚衡偶尔会做出些糟心事,但那只是与他平常风格相比,才显得糟心。总比宫中其他亲王,要好上不少。
这些年,他在大事上还没出过问题。能力上,哪怕算不上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但也够用了。
否则,楚衡那种有些得罪人的性子,怎会在朝中多年,还能赞誉声不减。
楚昭淮垂下眼帘,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是我胡思乱想。未来的事,未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