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再起
老太傅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秦老夫人见状为他披上外袍,“注意点,别着凉了”,太傅笑着接茬,“一把老骨头了,这点小事倒也不必在乎了。”谈话间,一仆人神情严肃地走过来,秦夫人自觉退下,仆人至太傅身侧轻声道:“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开始动手了。”
“知道了”,太傅不在意地摆摆手,仆人有些担心,“大人,那些信有很多破绽,您不怕吗?”
“要没有破绽,我们岂不是白白为慧贵妃编了一个美梦?你记住,你只是奉命行事,无需知晓太多。”
“属下明白。”
“哦,对了,告诉他们,最近别去宫里了。”
“是,属下告退。”
文屈夷悲伤过度,一连几日未上朝,尹硕带着真相赶回来时,他正坐在太後寝宫中暗自神伤。
尹硕犹豫了下,踱步上前,“陛下,节哀”。文屈夷木然地转过头,看了一眼,不回话,又慢慢转过头,似乎刚才只是一阵风吹过。“陛下,臣已查出家书一事恐有人刻意为之。”文屈夷又转过头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臣去了颖妃当年的老家,她家人多次搬迁,只剩一个老头看管老宅,臣在宅中仔细搜寻,找着了几封遗落的书信,臣斗胆看了书信,与情满阁中书信字体一致,但内容却截然不同。”说罢,将信递给他。
这确确实实是家书,字里行间透露着对亲人的思念,以及对宫中生活的恐惧,却全然不见控诉尹灵慧的言辞。文屈夷拿着信的手有些颤抖,“所以宫中的信是有人僞造的,故意让母後看到的?”
“臣目前未有确凿证据,不敢妄下定论。”
“那便去查,不管是谁,只要他伤害了母後,我定不饶他。”
尹硕如期出现在太傅府中,随从押着俩身着囚服伤痕累累的姑娘,“秦大人,别来无恙”,尹拓笑盈盈地抱拳问候。
“尹将军,今日怎麽会如此兴师动衆地登临我府?”
“有件事还想请太傅帮忙”,说着,两个姑娘被推到前面。
“这两位是?”太傅有些疑惑。
“哦,太傅不认识?”
“老夫确实不认识这两位姑娘,还请将军道明缘由。”
尹硕抓着其中一位女子,指着太傅问:“认识他吗?”
这姑娘被吓得直哆嗦,忙说认识。
“怎麽认识的?”
“他给我银子,让我往情满阁里放些东西。”
“说清楚,什麽东西?”
“信,一些信。”
尹硕放开她,看向太傅,“秦太傅往情满阁里放了什麽信?”
秦射若有些无奈,“老夫为何无缘无故往情满阁里放信呢?更何况,情满阁构造复杂,如果不打开门,只能有进无出,她们有什麽能力进去呢?”
“这就看你太傅的能力了。我们也没必要打哑谜了,你放这些信,就是为了让太後亲眼目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太傅别急着喊冤,你既说不清放信的缘由,那便解释一下,为何要染指宫中?”
“此话又是何意?”
尹硕身後的随从又押了一男子进来,“不日前,宫中有人报,常在晚上听见屋顶响动,似有人经过,你猜怎麽着?我们抓了他,他供出了你。”
“屈打成招,老夫无话可说,尹将军欺人太甚,老夫要到御前请陛下明辨。”
尹硕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在御前恭候太傅。”
百官许是没想到,一连多日不上朝,一上朝,便是如此境况,一个个压低身子,生怕被唾沫溅到。
尹硕慷慨激昂,将秦太傅的罪状一一言明,太傅神情自若,负手而立,在他长篇大论结束後开口问道:“尹将军,物证可以僞造,人可以被收买被胁迫,你就仅凭这些治我的罪,未免太过武断吧?”
“陛下,臣已经查过那两名宫女,她们承认拿了秦太傅的钱财,臣已在她们的屋内搜了出来,还有上好的洛云锦,臣已在城内布庄查过,几月前,城内最早上货的一批洛云锦被秦老夫人买断,其馀王公家还没有这些,现在又出现在宫中,太傅可否解释一下?”
“布匹珠钗乃妇人之事,我向来不过问,许是被人偷了,辗转到了宫内,这中间的弯弯绕绕,臣也不太清楚。”
“太傅,朕在孝期上朝,不是听你讲这些妄语的。”
“陛下,臣百口莫辩,尹将军准备好了人证物证诬陷老臣,臣本就被动至极,如今让臣自证,臣无能为力。”
“陛下,秦太傅若是因为不能自证清白而治其罪,定会有人效仿,祸乱朝纲”,一大臣及时站出来结束了这场拉锯战。
“尹将军,那你说说秦射若因何有罪。”
“陛下,臣听宫人报,似有人夜晚入宫,经过调查,在一酒肆将这人抓获,审讯後得知,秦太傅曾命他入宫找宫女,臣将宫女抓来审问,才得知秦太傅授意她们往情满阁里塞一些书信,最终这些书信被呈送给太後,太後读过後便病倒,臣猜想,这定是秦太傅故意为之。”
“尹将军不妨说清楚,老夫费劲心思将这些信呈送给太後,是出于什麽目的?”
“自然是想借用这些信谋害太後,趁陛下悲痛无心朝政之时,伺机谋反。”
此言一出,百官纷纷惊惧,不敢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