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今日救那玉华帝卿,可是你想赢得那皇太女的人情,将来你我姐妹里应外合,崩离了这金昌的朝堂?”
傅子初信誓旦旦,越说便越是击中傅子笙的内心。
她痛苦的发现,她在听到姐姐这麽说时,有一瞬觉得她救长孙芷柔,确实是出于她是皇太女的亲妹妹,而不是她认识的芷柔姑娘。
傅子笙情难自容,低头任凭傅子初抚摸着她的头顶,她不可违逆亲姐,便如亲姐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她而隐忍奔波。
可傅子笙这一低头,便发现了不对劲,傅子初的双腿常年受药力摧残,力气无多但能站起来,只不过坐轮椅也好免去外出时的窘迫。
她之前腿上却是没有盖着一张薄毯的。
傅子笙掀开傅子初遮盖着小腹的毯子,竟发现傅子笙的小腹微微隆起。
这种样子,傅子笙再熟悉不过了,她看着长孙燕在她身边,从妙龄青葱的少女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子,再到一撇一笑都牵动她心魂的成熟女人。
美丽不可方物的长孙燕,在初怀时,亦是如此模样。她与长孙燕年轻好奇,曾夜夜抚摸肚面,期待它长大。
而现在,她的亲姐姐傅子初竟然……怀孕了。
傅子笙如遭雷劈,浑身冷颤被风激起,她连滚带爬站起来,弯腰撑住姐姐的轮椅,盯着傅子初的双眸,将唇抿了又抿。
妹妹如此模样,傅子初如何不知,她将薄毯从小妹的手里拿回。
“是……庞寒云,那厮的?”
傅子笙声线颤着。
傅子初红唇勾勒出如同牡丹一样好看的颜色,她就知道,她不说她的傻妹妹也能猜到。
“是。”
“为什麽是她。”傅子笙隐怒。
她知道她不该干预姐姐的感情,可为何姐姐会怀上庞寒云的孩子?她们是互相喜欢吗?还是互相利用?
姐姐是心甘情愿吗?
还是说,又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开战的筹码?
傅子笙从心底里开始感到了难以呼吸,窒息感总是突然降临。
傅子初擡起手,示意傅子笙抱起她。
傅子笙眼底有些许的受伤,她将姐姐抱进了怀里,一步步稳稳地往屋内走去。
“阿姐,不要为了我做傻事。”
“不是为了你,是我和族长商议後决定要拉拢庞寒云,将她与延国的命数牢牢拴系在一起,这是最可靠的办法。”
“你和长孙燕不也是这样吗?难道你动情了?不忍心了?你想想姐姐和你身後的晏族丶傅族人,大家背井离乡,不就是想着有一日能复国吗?”
傅子笙:“……是。”
傅子初满意的摸了摸傅子笙的长发,“好,那你就和海棠楼里的元霜断了吧,我都听底下的人说了。她不记得你了,说明爱你不够深,如今断了也好。”
“你看了别忘了,你之後可是要毁她家乡灭她国度的人,你难保她清醒後不会恨你。到时候还有我的小侄女,她该有多痛苦?你想过没有……”
傅子笙快要哭了。
她走进书房後面的卧室,这里没有烛光,暗得什麽也看不见。
“那姐姐呢?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姐姐的呢?”
“阿姐可有想要实现之事,笙儿一定相助。”
傅子初在她是搀扶中躺下,闻言轻笑地回,“如我想要这天下只由你我说了算呢?你要如何相助?”
“生死相助。”
“好好……笙儿长大了。”
“尽管我与庞寒云珠胎暗结丶云朝雨暮,你也无须担心。笙儿,只有你才是我们延国的帝女,旁人休想攀了去!”
傅子笙垂下眼眸,替傅子初盖上冬被,她在看到姐姐为了她屈身于庞寒云那厮,心中另有盘算。
庞寒云生性冷漠,自小便是。
傅子笙成年後与她的交集,也不过是传书时偶尔的只字片语,可她能在与庞寒云正式面见前就断言,庞寒云绝不是傅子初良人!
晏六听晏一说起,庞寒云在和傅子初相处时,便是事事都要以自己为先,口口声声自己是鄯国皇嗣,天下继位的正统。
“阿姐舟车劳顿,今夜我守着阿姐,你安心睡去。”
“我的笙儿长大了。你越来越像母亲了,坚韧丶温柔,我与娘偷偷讲你俩小话时,就说你像极了母亲,也是个让人沉溺的女子……将来被你喜欢的女子,该是多麽幸运……”
傅子笙嘴里啖出苦意。
姐,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可她却被自己克的死死,几次三番差点没命,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要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