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医院的人里,只有七翊让她牢牢记住了。
“朕能醒来,七翊神医功不可没。真曾许诺你,你以内子之身登太医院院首……今後你便是朕钦点的院首,专门为朕和凤後诊平安脉。”
“神医可愿意?”
长孙啸慈眉善目的问道。
傅子初扑通跪下,行了几个大礼,恭敬道:“吾皇万岁,七翊定当恪尽职守,不敢辜负陛下的恩德!”
经此一事,京城里有更多的人知晓了女皇的太医院里,有个专门给女皇和凤後看病的神医院首。
神医不愧有“神医”的名头,自打她入了太医院当正职,不仅立即就将昏厥的女皇救活了。
甚至三天两头研制出养息龙贲之丸,陛下吃了一改之前的靡靡疲惫,精神头儿十足,生龙活虎的办了五天五夜的朝会。
就连三十不到的蔡思渠这等年轻位高的臣子都熬不过当今女皇。
霜冻时节渐去,春色渐近,西疆的冰河融化只是时间问题。苍戎国炼铁,国库里最不缺的就是兵器,一旦冰化成水,她们翻越水路作战,金昌国就更加讨不了好了。
长孙啸因为这事儿,急得心坎冒火,舌苔都粗重了几分。她要和臣子们商量出领军作战的办法,只能加班加点的熬朝会。
于是她喊来了傅子初,又命令她呈上更有用的丹药。
七翊进宫前的身份是白云山道观的道士,不仅善岐黄之术,还懂药石炼制。
闻言,傅子初将早就准备好的“浮欢散”双手交予福润。
福润木盒,将玉瓶拿了出来,将里面的粉末倒在绢帕上看了看丶嗅了嗅,又用银针试探,看不出个名堂来。
她一筹莫展的将玉瓶子呈给女皇,不知如何是好。
长孙啸急不可耐的接了过去,嫌她啰嗦,“福润,快将这瓶子给朕!七翊神医为朕看病,耗费了五天才研制出这等充盈精气的好药物,怎可能会害朕?”
“可是陛下,这浮欢散未经古籍查证,也未有内官服用等待三天,老奴不放心陛下服用。”
长孙啸瞪了她一眼,吞了一口水,将一瓶子药粉倒进嘴里,囫囵道:
“你刚刚不是用银针试过了吗?没毒!”
“况且七翊神医说,这浮欢散的药材稀缺,光这一瓶的剂量就是她寻山采药三年才得来的。下一批浮欢散,又要五天後,等下一炉药粉出锅了”
“可陛下……”
“没有可是,快把水给朕!朕还没死呢,收起你那哭惜惜的样子。”
福钗大着胆子上前将心眼苦的义母拉走。
“大官,您就别说了,陛下有陛下的主意,咱们在这儿也是碍事。”
福润已然惹了君王不喜,留在这儿怕是会挨板子。
福钗虽然冒失,但做的事是好心,所以福润摇头叹息着就由着她拉着自己躲开。
福钗对着殿中的七翊福了福身子,然後带着福润走了。
她们两人没有眼神的交际,交互的动作恭敬疏离,却隐约好似认识般心照不宣地一个留步,一个往外走。
心急不可耐的长孙啸和患得患失的福润并没有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实际上,浮欢散并不是药。
它虽然是一种药石,但傅子初将它研制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它的名字,浮欢。
浮世之欢,只争朝夕,如同黄粱一梦般能够令生命转瞬即逝。
所以浮欢散是一种慢性毒药。
寻常银针压根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