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清睁开眼,眼睁睁看着容奕的指尖自他口腔抽出,正在擦拭着手指,月光下他的手指拉出银丝,湿漉漉反射着全是他的津液。
这丶这对吗?
许云清脑袋彻底宕机,脸颊在意识到刚才画面的瞬间烫得能煎鸡蛋。但容奕的表情太正经了,反倒显得他心有杂念,多思多想。
还好,许云清安慰自己。
还好容奕看不见,他不知道自己在乱想。
啪嗒,门被一把拉开,承影的声音嘹亮:“我听到里面有声音,发生什麽事了?”
容奕骤然收回手。
许云清接连後退好几步,与容奕拉开距离,迅速解释:“刚才我喝汤被鱼刺卡住了。”
承影发出爽朗地笑声,并拍了拍他的後背,无情嘲笑:“吃个鱼都能被卡住,你好弱哦,诶,你的脸怎麽红了。”
许云清:……
承影没等到回答,又转头看容奕,他眼睛一眯觉得事情没有那麽简单:“头儿,你的手怎麽了?”
容奕:“承影,出去。”
承影委屈:“可我才刚进来。”
到底又为什麽?
四十六
门扉开啓又关闭,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不想要那些东西。”许云清看着容奕,咬牙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朋友。”
许云清提着药箱,药箱里放着那本他从不离手的诊录书册,还有他夹在书里的那张不熟练的涂鸦。
火柴人容奕立于竹林间浅笑,许云清在他身旁加了一个自己,因为他以为他们会成为好朋友。
但那些他历历在目,珍重对待的回忆,从开始时便是假。
许云清的声音又干又涩:“可我在你眼中,我又算什麽呢?”
他鼓起勇气瞥向了容奕的方向,许云清想看清容奕的表情,想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样想。
可月色在此时沉了下去,许云清只能大概看清光影浮浮沉沉,容奕立在窗前,依旧是他熟悉的漂亮模样,漂亮精巧得像是画家费尽心血雕刻出的完美艺术品,他们隔了很远的距离,雕像触感冰冰凉。
容奕说:“别想着在宫里交朋友。”
许云清垂下脑袋:“你说得对。”
他猛得推开了门。
“诶诶诶,你跑什麽?头儿,要追吗?”
身後有脚步声响起,仔细听却只是呜呜风声。许云清呼呼喘着粗气,直跑到筋疲力竭都没有再回头。
算了,只是他在自作多情而已。
他日後也不会再想了。
*
夜半,太医院。
被气醒的许云清怒锤枕头。
□□的,容奕他可真是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