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她偏头,扣动扳機,彈道略微偏下,射中男人肋骨。
佥事闷声倒在地上,抽动几下后没了动静。
“这样就死了?”她放下火铳,雙手背在身后,走到那人面前。
抬腿踢了踢:“
血都没流多少,这样死掉也太便宜他了吧。”
她冲一旁的沈知聿挑眉。
两人同去瞧地上断息的男人。
“他为什么戴着面具啊?”
“为了保密自己的真实身份?”
方霜见蹲下身:“揭下来看看。”
揭开面具后,她整个人凝固,张唇说不出一个字。
沈知聿也僵住。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将整个院子染作鲜红,浓重的血腥味蔓延。
经久,终于有人先开口。
“额……怎么是庶弟?”
方霜见与沈知聿将方临带了回去。
其实,沈知聿明里暗里都不太乐意,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方霜见非要将方临带回去救活,他也只能帮她将方临装入麻袋拖回去。
他们与珍珠一同暂住在铁牛家,拖麻袋回去的时候,珍珠正坐在屋檐下喂鸡。
“咯咯咯,欸,小姐!”
珍珠放下手里的谷子,好奇地瞧方霜见脚邊麻袋:“小姐带了什么回来呀?吃的?”
“珍珠,”方霜见闭眸,“去烧点热水,多烧点。”
沈知聿:“你还要给他洗……”
她打断他:“那你说,他身上的伤怎么處理?”
瞥了眼蹦蹦跳跳离开的珍珠,低声道:“我要是真两下子把他弄死了,我成什么了?他现在在外面做什么营生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但他是因我受伤的。知聿,你明白吗?”
男人眼眸微动,将颊邊湿发捋到一旁,垂下头,肩上伤痕将衣袍染红。
“那我呢?”
“我把他收拾完就来找你。”她目光落在他肩头染红的那處,“你先自己简单处理下伤口。”
“你不能够先处理我的事吗?”
她摆手,拖着麻袋往浴室走:“不说了,再说他救不回来了。”
他拉住她手,不让她走:“霜见,那我呢?”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那我呢?”她抬头,“你在乎过我吗?”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为什么不听话?你非要与我闹是吗?”
“好……”她点点头,撒开手,“沈大人,那我们就来聊聊旧事。”
“你怪我在方临与你之间没有优先選择你,你能不能想想,自己从前是如何做的?你从前可是没有给我一丝选择的機会,在我还没与他发生什么的时候,就千方百计地铲除他,让我没得选,只能选你。”
“你以为我不清楚吗?方临从前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微笑:“哦,我明白了。沈大人是见到他出现,觉得意外,心里又在盘算怎么弄死他呢。”
“我没有!”他从没像现在这般着急过,“霜见,我没有……我没有设计殺害庶弟过,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是你的親生弟弟啊。”
“那你就是觉得我恶心,連親弟弟都不拒。”
“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只相信你自己心中所想。”他皱眉。
“不然呢?”她雙手抱臂,“沈大人,相信谎话連篇的你么?”
沈知聿哽咽了。
“……你认为我谎话连篇?是,我是对你撒过谎……可……”
他蓦地意识到自己无法反驳。
谎话连篇。
他与她的一切,皆是建立在虚无与谎言之上。
他用谎言织网,将密密麻麻的谎言织成一大片网,网住她,困住自己。
他甚至忘记真相是什么。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