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的礼仪也忘记了吗?”
男人坐在墨梅图前,淡然地低头批阅着文件,低磁的嗓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又沉又冷。
身后的门被关上,如一个外来者般突兀地站在色调冷淡的办公室内,一身墨绿色长裙的叶明宜稍稍顿了顿神。
满室静谧,只有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发出的“沙沙”声。
虽然孟谨礼的状态并没有精神气被工作吸食干净的感觉,可是……
她的目光从一刻未停歇过的钢笔,缓慢移到了挂着的吊瓶上,
一滴药水恰顺着输液管落下,眉心随之蹙了蹙。
“你…”
“是你来了?”
两道声音在空中交错落下。
黑木长桌后的孟谨礼已经放下了笔,站起身,神色温和地望着她,极寒地的冰雪悄然消融,清冷的镜片也遮掩不住有光倾落的眸子。
他现在的模样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
所以,周特助到底是不是被他授意的?
要是不是,她这样来劝,会不会……
叶明宜红唇微微抿了抿,手别扭地放到了身后,也就是一秒犹豫,她很快正了神。
都不重要了。
不管周特助有没有夸大成分,之前节目里,他就有过没睡好,又总是晚上节目结束转点工作,后来生病去医院住了一晚上,赶回来的时候人还发烧。
去妹妹婚礼那晚是凌晨走,连着的几通电话不难看出他一直没休息,然后是在她旁边守了一晚,又陪她去医院,还抽空工作,甚至是雨天那晚,也不知道是几点走的……
已经不是几天没睡好了,桩桩件件,简直越想越惊心,
她差点还忘记了,滑雪场他还受伤了。
肉眼可见,叶明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连眼角的泪痣都带着一层隐隐的怒意。
为什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副样子,和她藏病的时候很像,但她藏的也是些小病,有时候是为了工作和生活不得不这样,
那他呢?
明明之前说了,
那么大的集团不是离了他就不能运转,还要这样透支身体,只是为了赚钱吗?
见人迟迟没有回音,气压和脸色越来越沉,孟谨礼撩起眼睫认真地望了她几秒后,眉心拧了拧:“是不是手续他们没跟你办好?财务那边还是乔梁,或者是沈…”
桌面上被高大的阴影覆盖,输液管被人带动,连着扯到了输液瓶和支架,白色的铁架不稳,摇摇欲坠。
“你不是总和我说,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吗?”
伴随着质问声,细长的高跟在柔软的灰色地毯上留下了深深的小印记。
带起的风扬起了裙摆,纤秾合度的小腿随着步子若隐若现。
孟谨礼止住了步子,一手正过架子,定定站在了原位。
看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