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合的指节为她的掌心所攥住,唐笙感受着秦玅观掌心的力道,心跳加速。
“放——”
陛下攥着她的四指,带她远离展翅之鹰。羽翅带出的阵风扑得唐笙面颊泛凉。
秦玅观目送海东青时,并未放下唐笙的指节。唐笙的小指一点点收紧,与她交横在掌侧的指节相触。就这般牵了片刻,她们方才松开。
“陛下,为何不叫人跟着它,万一能发觉丹帐大可汗的驻地呢?”
“这是卑室飞向凉州的。信也发在攻城前,因而才能被我们捕到。”秦玅观说,“飞入凉州城了,它大概就不会放出了——”
“你瞧见鹰眼了么,泛着死气了。一路从卑室飞到此处,失了旧主,又为人捕获,再圈下去,必死无疑。”
“陛下也熬鹰?”
“没那个闲工夫,只是少时在上林苑摸过几回。”
唐笙不信她的话,秦玅观那手法,必然不是生手。她又联想起在辽东时沈长卿说过的那些秦玅观还在崇明公主府时发生的事。
那时的陛下好动,爱玩,善武,对西洋知识同藩属国的贡物都感兴趣——她好想见一见那样鲜活的秦玅观。
“字条上提及了丹帐大可汗,说大可汗已平安回京。细思一番,卑室部都在护卫大可汗了,丹帐主部的那些兵马,大概所剩不多了。”
秦玅观声音打断了唐笙的思绪,唐笙回眸望着她,眼底藏着失落。
“怎么了?”秦玅观轻声问。
唐笙抬了些下巴,仗着身高,不让秦玅观轻易瞧清自己的双眸。
“这消息也有可能是他们放出的烟幕。”唐笙接起了秦玅观的话,转移注意力,“照理说这海东青不会在低处飞行,怎么毫发无损地轻易捕到呢?”
“你说的有理。”秦玅观顿了顿道,“但这些都是表象,他们如此作为,目的是什么。”
“延迟我军进攻。”唐笙即答。
“不错。”秦玅观继续问,“延迟我军进攻又是为了什么。”
“构筑防线。”唐笙答。
秦玅观转身,踏上了最高的阶,声音变得渺远:“那便逆着他们的法子来。”
唐笙回眸。
秦玅观扶着帅椅,俯瞰着她。
蓦的,唐笙心中有了答案。
“进攻?”
“进攻。”
方箬的双手掩进雪堆中,搓掉了凝固的血渍,抬首时小队人马已重新集结。
逃亡过程中,她将突围时落下的兵马收了回来。这些藏进林地,躲进原野的残兵败将见着曾经的主将,士气大振,很快便凝作一团。
方箬一面寻回人马,一面在各部地域交界处穿梭,不少成为丹帐人奴隶的异族人也揭竿而起,几日过去了,她们竟也拉起了百十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