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心里话吗,怎麽她的耳朵还能听见。
而且要命的是,闻叙也听见了。
他扭头看向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一字一句地重复:“可是你想和我说话?”
喻鑫下意识後退一步。
她现在体会到了,什麽叫说话比不说话更尴尬。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後干脆破罐子破摔:“嗯,可以吗?”
“不可以。”
过于果断的拒绝,给喻鑫噎住了几秒。
“为什麽?”她问。
“因为之前追我的女生,都是这麽搭讪的。”
哦,她差点忘了,闻叙何等人也,学霸校草万人迷,追他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县中拐个来回,那叫一个高高高高高贵。
但是,从头至尾,她也没有真想高攀上他啊。
“我又没有想追你……”喻鑫小声道。
“是,你都不用追,你更厉害。”
这人有时说话跟机关枪似的,接得真快。
喻鑫张嘴想反驳,又怕说不过他,吃了一嘴空气後窝囊闭上。
没关系,反正也没有几分钟了,下课铃一响,她就回班当三好学生。
所以人还是不能逃课啊。
她不说话了,闻叙倒主动开起口:“怎麽不说话了。”
“你不是不让说话吗?”
“不让你说就真不说了?”
不是,这人什麽情况,莫名其妙。
喻鑫委屈地睨他一眼:“嗯。”
“没事那我走了?”
欸?
她好像忘了,不是一定要等到下课铃才能回去的。
可偏偏是闻叙先提了出来。
喻鑫无措地看向他,“哦”了一声。
然後闻叙就真的走了。
他转身迈向楼梯间,天台上的风很大,宽松的衬衫像一面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最终以拉开铁门的“吱呀”声为结。
喻鑫盯着重新关上的铁门,目光一眨不眨。
明明他在的时候很尴尬,走了不是更好吗?
她又不是真的想追他。
她只是丶只是……
想和他说说话。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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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得很快,回到教室的喻鑫也没有片刻安宁。
她的座位周围成了交通红色堵塞地带,一个个把她围成了重点保护动物,问题接二连三,饶是长了十张嘴也不够用。
除此之外,还不时有外班同学在前门探个脑袋,拍拍坐在门口的同学:“你们班见义勇为那个是谁啊?”
上一次这麽热闹,还是她谎称自己是闻叙女友。
这次虽然是真事儿了,但怎麽还是和他脱不开干系。
喻鑫强撑着应付一个又一个问题,这之中,不乏关于她和闻叙的关系。
每次撒完一个谎,她总想起今天在天台上,闻叙那句看似戏谑的“不可以”。
有些事可以通融,但有些事——
想都不要想。
她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