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你既然已经怀疑到她,自然不是想听我说这些,而是不明白她如何有能耐收买那些效忠于我的人吧?”
沈听宜不可置否。
“我不知道。”郑初韫颓然地摇摇头,“她若是因着家人之死怨恨陛下,为何要对付我呢?我待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听到这话,沈听宜淡淡一笑:“或许是因为你对她太好吧。”好到让人生恨,让人觉得配不上闻褚。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听宜转身准备离开。
却在跨过门槛之时被郑初韫叫住,“她有一对镯子,从不离手。”
她喘了口气,急促地道:“是从到王府时就戴着的,她很爱惜,从不让人触碰。我问过她,她说是她母亲给她的。”
沈听宜没有回头,径直走出静安宫。
知月扶着上坐上轿辇,低声道:“娘娘,郑庶人的话可信吗?”
沈听宜没有犹豫,“总归是一条线索,你和陈言慎循着这个线索去查一查吧。”
知月和陈言慎点点头。
轿辇穿过御花园,沈听宜遥见两人跪在青石砖上。
陈言慎疾步上前打探,带回消息:“是桑贵人,方才冲撞了温妃娘娘,被罚跪在这半个时辰。”
桑吟?沈听宜有些诧异,“温妃去了何处?”
陈言慎道:“往长春宫去了,说是给庆容华送生辰礼。”
“今儿是庆容华生辰?”沈听宜深深看了眼桑吟,不知想到什么,蓦地失笑,转头吩咐,“既如此,本宫也给庆容华送上一份吧。”
知月不明所以:“娘娘笑什么?”
沈听宜眉眼弯弯,“忽然想起温妃曾说,她记得庆容华生辰,可庆容华却不记得她的生辰,你瞧,庆容华还在禁足呢,她都要亲自去送贺礼,可不有心了?”
知月顿悟,立即展颜一笑,“温妃娘娘确实是有心了。”
轿辇从桑吟身旁过去,传出沈听宜带着些许笑意的嗓音:“今日庆容华生辰,让她们都来给庆容华贺一贺,别浪费了咱们温妃娘娘的一番心意。”
知月高声领命:“是,奴婢遵命。”
直到仪仗走过,桑吟才缓缓抬起头。
她抿了抿发白的唇色,眼底疑惑更重,仿佛不明白沈听宜为何会无视她的存在。
得知沈听宜已经回到昭阳宫,闻褚转头吩咐:“刘义忠,将静安宫的掌事带来。”
而后宫嫔妃,在听说今日是庆容华生辰后,虽然觉得奇怪,但也跟着昭阳宫将贺礼送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门前有侍卫看守,她们不得进去,可唐文茵却没这个顾忌,只拿出了玉牌,便得以入内。
庆容华乍一见到唐文茵,就吓了一跳:“温妃娘娘怎么进来了?”
唐文茵扫视了一圈殿内,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方道:“今日是庆容华生辰,本宫来送贺礼,怎么,庆容华不欢迎本宫吗?”
庆容华一惊,随即面露古怪,“温妃娘娘还记得妾身生辰?”
“本宫旁的记不住,可庆容华的生辰还是牢记在心的。”唐文茵从长清手上接过一个暗红色的匣子,递给庆容华,“从前庆容华也到承乾宫给本宫送过生辰礼,可惜,庆容华还是记不住本宫的生辰。”
庆容华身子一颤,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立即跪下请罪:“温妃娘娘,从前是妾身冒犯了您,妾身知罪。”
唐文茵不为所动,“如何,本宫没记错你的生辰吧?”
庆容华垂头服软,“娘娘折煞妾身了。”
“不看看吗?”唐文茵将匣子放到桌案上,“这可是本宫特意给你选的生辰礼呢。”
庆容华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恭声:“妾身多谢温妃娘娘。”
唐文茵笑了笑,和声和气:“本宫还让御膳房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待会就送来。”
明明是冬日,可庆容华却惊出一身冷汗,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被杨桃扶着缓缓起身,胆战心惊地再次道谢:“温妃娘娘,您……妾身尚且在禁足,您如何能进来?”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琢磨不清唐文茵要对她做什么。
唐文茵反问:“本宫如何不能进来?”
庆容华攥着手帕,声音发颤:“您想要做什么?”
唐文茵短促地笑了一下,就收敛了神色,语气微沉:“庆容华,你与郑氏谋害皇嗣和宫妃,今儿昭妃去了静安宫,而本宫来了你这里,你觉得本宫是想找你做什么呢?”
庆容华又惊又恐。
唐文茵抬了抬手,白洪涛捧着一个托盘上前,绸缎一掀开,露出一只酒壶和一盏酒杯。
白洪涛笑眯眯地看着她,语气恭敬:“庆容华,请吧。”
庆容华连连退后,神色惊惶,“温妃娘娘,你这是何意?陛下并未下旨,你这是私自戕害嫔妃,这是大罪!”
“是吗?”唐文茵坦然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陛下若不知晓,那本宫如何能进来看你呢?”
“不可能!”庆容华大声道,“陛下怎么会给我赐毒酒?你这是在假传圣旨,我不信,我不信!”
唐文茵勾了勾唇,身后立即走出两位宫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庆容华和杨桃双双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