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眼皮眨了眨,默认了季松的话。
赌瘾是藏不住的,一个多月里,季松别说赌钱了,叶子牌都没打过,就和她下了几局棋,一点看不出好赌的样子。
想着沈禾想要好生安置了首饰,又听季松问:“你不给我看看啊?”
沈禾才不愿意打扮给他看呢,这会儿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不是看了吗?”
季松气笑了,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还在怀疑我呢是吧?”
“好好好,过几天我就把穆飏给揪过来,好生证明我的清白。”
沈禾懒得理会他,将首饰一一归类放好。
几天後,家里来了位客人。
穆飏。
穆飏来时倒是一身的便服。他满面喜气,来了也没有进屋坐下,只是站在院子里将沈禾请了出来。
见了沈禾,他言语熟稔又客气:“年前我去了一趟西南,中间给你们惹了点麻烦,心里过意不去,特意来和弟妹说一声。”
“子劲去赌场,是受了我的指示,到那里做些事情,没想到让弟妹误会了……”
说着穆飏一笑,自袖袋中取出一沓子银票出来:“听说弟妹出了一万六千两银子,还折进去几件首饰。”
“万万没有让弟妹出钱的道理。”
“首饰应当已经拿回来了,若是不喜欢,那就让子劲再去置办几件合心意的。”
“至于银子……”
“这是三万两银子,刚好凑个整。”
沈禾没见识地瞪大了眼睛——
一万六千两银子凑整成……多少?!
三万两?!
见沈禾愣着,穆飏将银票递给了季松。
季松也不客气,信手接过了那厚厚的一沓子银票:“成,那就多谢凤举兄了。”
沈禾总算回过神来。她连忙回绝,从季松手中抢过银票就又递给了穆飏:“穆指挥客气了……这也太多了,我们不能收。”
钱确实不少,但这是一早同季松说定的事情,赌场端了之後,所得灰産两人对半均分。
这件事两人心知肚明,但没必要给沈禾知道。
穆飏没收,拒绝得很委婉:“没什麽,这回连累子劲受了家法,又害得弟妹与他生隙,多的钱,权当是弥补了。”
“也别觉得多,过些日子我就要成婚了,弟妹与小仪交好,少不得要送上厚厚的一份礼金。”
话说到这里,沈禾也不好再坚持,也只笑着道:“也是,那我们就恭候佳音了。”
“先前我还担心小仪忙坏了,说帮她一起准备相关事宜——”
沈禾说不出话来。原先何仪气冲冲地说她是招赘,她同李敏又是好笑丶又是好奇,明白她是在说气话,但无论如何都套不出原因来,只好凑在一起商量到时候该置办什麽东西;如今穆飏身份大白,她大约猜出来何仪为什麽生气了——因为穆飏隐瞒身份。
穆飏没在意沈禾的话,只笑道:“到时候,一定请二位去吃上一杯喜酒。”
言罢略一拱手:“我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了,二位不必送。”
季松说好,果然也不远送,将他送到小院门口,就拉着沈禾回来:“苗儿,把钱收好。”
沈禾说好,拉着他一起进了屋子,又取出来放银票财物的匣子,将银票一张张铺平了收好。
不得不说穆飏做事挺周到的,银票清一色都是一千两,簇新的银票厚实细腻,瞧着就让人心喜。
季松坐在一边倒茶,倒完了盘膝喝茶,默默望着她整理银票。
他挺喜欢看她做这些事情的,有种,她为两人小家操持的感觉。
眼见沈禾整理了银票放好丶又慢条斯理地合上了匣子,季松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不对啊,你手头不是有一万两银票麽?怎麽还将首饰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