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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证了恶鬼。

那是一个孩子，他的皮肤雪白，他的背后长着锋利的蜘蛛矛。

在那一片黑暗之中，她看见了恶鬼朝她奔跑而来，她看见了自己的二哥举起刀剑，火光四射，一刀朝恶鬼头颅砍下。

鲜血溅射在了朝昭的脸上。

是粘稠的、是铁腥味的。是……不好闻的那种，散发着尸臭的味道。

继国缘一：“这是恶鬼。”

恶……鬼？

不知为什么，听见这句话的朝昭想要哭。她看着眼前头颅被砍下的孩子，她看见了那个头颅露出了一种茫然的情绪。

害怕吗？

并没有吧。

朝昭走了上去，用手擦去鬼脸上的血液，她抱住了这半个头颅。

她说：“没关系了。”

“都已经结束了。”

“——祝你来世顺遂。”

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日之呼吸的火焰将其灼烧至尸骨无存。

继国缘一：“……为什么——”

朝昭：“……刚才想试着戳一戳看看能不能戳进去……呜呜，哥哥你好强，我都破不了对方的防御。”

大挂壁茫然：“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为什么抱住对方？”

“……啊，这个。”

“……我可以感受到。”朝昭垂下眼眸：“我可以感受到的，那个鬼、在被哥哥斩杀的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是不知所措、那是——”

她试图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在哭。”

“……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而哭泣。”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

继国缘一：“……那个孩子，是你小时候的朋友，跟你一起玩到大的，但是上个月，被变成了鬼。”

朝昭静静的听着。

“我很后悔没有救下他。”继国缘一：“我是个毫无价值的男人。”

回去后，朝昭开始每天卷生卷死拿出高考冲刺名校的尽头，两眼一睁就是日之呼吸，两眼一闭就是日之呼吸。

“呜呜呜哥哥教会我就是有价值的哥哥了！！！教我教我！！！”

继国缘一：“。”

也许是朝昭的天姿实在感人，学了一年多才勉强入了点门。

朝昭开心：“兄长教会了我，就不再是毫无价值的男人了！”

“是朝昭最棒的哥哥！”

大哥继国岩胜不爽，抓着朝昭让其学会了月之呼吸。

帝弓司命静静的看着。

【第二个万年，猎手为怒火张弓。】

朝昭直面了恶鬼吃人后的场景。

那个村子的近百余人被残食，血流成河、尸骨堆满了田地，一个小孩被吃掉了半截子身体，只剩下瘦弱干枯的上半身，嘴巴大张着呼吸，惊恐的看着前方，状似呐喊。

朝昭血液倒流，浑身冰冷，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恐惧几乎攥住了她的全部心脏。

一整个村子几百号人，无人幸免。

没有一个人活下去。

没有一个人。

朝昭深呼吸，大脑晕眩的差点喘不过气。

“……姬君，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

她平度了好一阵子心情：“收敛他们的尸体，好生……安葬吧。”

她曾看向当时都城所在，那里无人在意一个村子是否安康。哪怕整个村子死亡，上位者依旧歌舞升平依旧如此。

帝弓司命一言不发。

【第三个万年，猎杀成为目的本身。】

“我不同意！！”继国岩胜大力拍着桌子：“我不同意朝昭加入鬼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