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人多,讨厌嘈杂,这群人粗鲁地冲进家里,好吵。
她淡声说:“你有问题就和小山沟通,他愿意跟你回去我绝不阻拦。可如果你们再擅闯我家,我会叫警察来处理,现在请你们离开。”
许苏山拉住她,颤声说:“姐,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孟君芳听到“小山”两个字脸绿了:“谁准你给我儿子改名的?!”
她盯着许苏山握着许荷一刻都不肯松开的手,倍觉刺眼:“嘴上装清高,私底下没少给小山灌迷魂汤吧?真想把儿子还我早就还了!”
许荷说:“小山不是可以随手转让的物品,带他走要先问他的意见。”
“谁知道那是他的意见还是你的意见?我上个月就来找了,好声好气说话你们不理,行,那就让大家评评理!”
“来,你们都来看看!我儿子现在就住在这个破村子里!”
孟君芳招呼着门外看热闹的众人:“这破房子漏不漏风都不知道,他每天早上走五里地去上学,手都起冻疮了,这贱女人和她奶奶把我儿子当长工用,冬天还要他干活——”
许苏山听她这样骂许荷,脸蓦地沉了,拿起墙边的锄头就要赶她出去。
一盆刷锅水先一步从门内泼出来,唰地泼在了孟君芳的貂皮大衣上。
孟君芳毫无防备,跳起来:“谁干的?!”
许时漪把装水的盆丢在地上,中气十足地骂:“你哪来的脸接小山回家?”
孟君芳抬头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她抖去身上的水,浓眉一挑:“我是他亲妈,怎么没脸?你们倒有脸留他,人贩子奶奶生人贩子种,你们全家都是人贩子!”
许时漪抬脚朝她冲过去,抓住孟君芳的头发,头朝她脑门上用力一撞。
“你说谁是人贩子!”
许时漪本来就攒了一肚子气,昨晚也没睡好,听孟君芳骂许荷更是直接爆炸。
她连打亲奶奶会遭雷劈都不管了,手指钩子似的,拽着孟君芳的头发猛一用力,拽得她嗷嚎惨叫。
“你骂谁是贱女人?”
没有人可以骂她妈妈,就算是奶奶也不行。
孟君芳也去拽她的头发。
两人撕扯起来惊呆了众人,一时间,半空中朝下簌簌地掉着头发。
许时漪一脚踩在孟君芳的大脚趾上。
孟君芳嘶了一声,惨叫连连。
她不懂,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哪来这么大力气?
“老东西,来别人家发什么疯?还穿个破貂——”
许时漪扯掉孟君芳的貂皮大衣,跑进屋子,把她大衣塞进锅底。
孟君芳被她撞得不轻,脑袋晕了好一会儿才回魂。
她头发被拽掉好几撮,皮鞋上好几个大脏脚印子,外套也被扒掉了,整个人在寒冬风中凌乱。
“你是疯子吗——”孟君芳赤红着眼睛,尖声叫。
许荷见她们打得太凶,想拦,又怕被殃及自己,想了想,手缩回来。
她好像是搞错了。
……女儿的基因成分应该是炸。药桶才对。
许苏山也看呆了。
许时漪站在门口,叉着腰和孟君芳对骂:
“你才是疯子!虎毒还不食子,你丢自己孩子比禽兽都不如!”
“嫁到城里就好好待着,干嘛还找过来?哦,不会是生不出来第二个了吧——”
“哈哈哈,活该!”
“老东西,自私,虚伪,脸皮比城墙还厚!”
“还说别人是人贩子,真遇到人贩子你就老实了!”
“死老太婆,怎么不叫你断子绝孙啊?我呸!”
孟君芳脸色涨红,怒道:“谁有你老?你才是死老太婆!你去死吧!”
许时漪骂着骂着差点把自己都给骂没了,说完立刻小声补充了一句:“爸爸和爸爸生的除外……”
她骂人骂到脑缺氧。
这话刚一出口,立刻意识到不对。
“不是,等等——”
来不及了。
身体一沉,她的意识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
醒来时头皮被人抓过似的,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