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漪拿起一条燕麦色围巾和一条黑色围巾,对着他比了比:“哪个好看?”
许时漪喜欢燕麦色,店员则认为黑色更合适。
她征求池信的意见:“你更喜欢哪条?”
今天气温很低,池信出门连围巾都没系,脖颈露在外面。
一路上,许时漪都替他冷。
她自己穿了件黑色的牛角扣大衣,脖子上的围巾是红色的。
池信走到架子旁,拿起另一条红格子围巾:“这条吧。”
和她身上的颜色相近,款式也像。
“你要戴红色围巾吗?”许时漪说,“好像和你的衣服不太搭。”
池信说:“就要这个。”
许时漪说:“那我送你。”
她去付了钱,把围巾朝他脖子上一套:“这样出门就不会冷了。”
池信对着镜子把围巾系好,嘴硬道:“本来也不冷。”
……
池信带她来到一家老式录像厅,店铺藏在僻静的巷子里。
录像厅开了几十年,主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池信交钱选片,老头带他们上楼,进了一个小房间。
墙上挂着一张不大的幕布,屋里安置着类似电影院的联排座椅,被打扫得很干净。
角落里点着香薰,没有窗户,昏暗的空间很有安全感。
许时漪坐下后发现椅子很软,后背还有护腰的设计。
录像厅虽然老旧,打理得却非常用心。
“要看电影吗?”许时漪问。
“嗯。”
音箱里响起熟悉的音乐声。
今天要看的电影居然是泰坦尼克号。
池信:“我记不清你是否说过想一起看这部电影了……来都来了,看完吧。”
许时漪轻声说:“我说过。”
她知道,池信一定记得很清楚。
三十年前的第五所,她亲口和他提起过这部电影,说那是她喜欢的,想要和他一起看。
录像厅老板来敲门,问要不要吃的。
池信点了酸奶和果盘。
幕布的光影投射到他线条利落的脸颊,昏暗中隐隐有些温柔。
许时漪问:“你后来去海上,是为了躲避人类吗?”
池信说:“你让我亲眼去看看大海。我看了,确实很美。”
“这电影你看过吗?”
“嗯,1997年,我一个人在国外看过。”
那一年池信对人类社会的了解远远不够透彻,并未意识到那是泰坦尼克号上映的第一年。
如果知道,大概也会怀疑那女人为何会未卜先知吧。
荧幕上,年轻的莱昂纳多赢得了船票。
他背起行囊冲向未知的旅途,意气风发,灿烂张扬。
池信忽然转头看着她,目光沉邃:“如果Jack预先知道了故事的结局,还会放任自己奔向注定沉没的巨轮吗?”
许时漪想了想,答道:“他会。”
“对有的人而言,自由和爱才是永恒的无价之宝。用一段有限的时光去交换一个能照亮彼此的灵魂并不会遗憾,就像他说的那样——赢得船票,是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池信低着头,似乎在思考。
三小时后,影片结束。
许时漪起身去拿外套,池信拉住她的手。
他仰头,漆黑眼睛温柔地凝视着她:“许时漪,你说得对。”
“那一定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事了。”
……
回公寓路上经过一家电玩城,许时漪没玩够,又拉着池信进去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