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那卷轴,入手微沉,带着一股岁月的沧桑。
展开,一幅比苏莲给她的那份摹本要详尽百倍的地图呈现在眼前。
上面不光标注了所有通往神农谷的密道,更用朱笔圈出了几处极为隐秘的,标注着“药王遗藏”的地点。
“母妃说,这是当年,云芷姨母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萧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她说,神农谷真正的宝藏不是那些珍稀的药材,而是这几处遗藏里足以颠覆整个大乾王朝的……东西。”
他停顿一下,抬起头,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云知夏。
“皇姐,我知道,您想做什么。”
“而我,可以帮您。”
“条件呢?”
云知夏的声音很平静。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
“我不要皇位。”
萧景笑了,那笑里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跟悲凉。
“我只要……一个真相。”
“一个关于我母妃当年真正的死因。”
云知夏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仅七岁却心深似海的少年,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他。
“好。”
良久,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送走萧景,云知夏将那份真正的商道图收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手里的筹码又多了一分。
而就在这时,柳钰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姑娘,宫里来人了。”
“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
“说……说太后她凤体抱恙,点名要您,即刻入宫前去诊脉。”
又是这一招。
云知夏心里冷笑。
看来这宫里的女人是真把她当成软柿子了。
“娘亲,”云小暖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脸上全是担忧,“太后娘娘心里的小人儿,在哭。”
“它说,它好怕,怕自己也会变得,跟皇上伯伯一样。”
“一样?”
“嗯,一样睡不着觉,一样……会看到好多好多,穿着白衣服的人。”
云知夏的心猛的一沉。
她知道,太后这是……也中了蚀心散的毒。
慈宁宫。
殿内焚着上好的安息香,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太后半倚在凤榻上,一身暗金色常服,脸上没擦脂粉,更显憔悴。
她看着跪在下面的云知夏母子三人,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眸子,此刻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云知夏。”
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病中的虚弱,“哀家听闻,你今日让宸贵妃在云心堂丢了个大脸?”
云知夏俯下身,姿态谦恭:
“回禀太后娘娘,臣女不敢。”
“不敢?”
太后冷笑一声,“这京城里,还有你不敢的事吗?哀家倒是小看你了,身边竟能同时聚着靖王京兆府少尹跟江南富这三尊大佛为你撑腰。”
“哀家今日召你来,就是想问问你。”
她停顿一下,目光如炬,好像要将云知夏看穿。
“你到底,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