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不能乱点鸳鸯谱,不然您就是摘我的乌纱帽我也得拒绝!】
萧彻听到林砚心里如此决绝,诧异了一瞬,接着便是不外露的欣喜将他填得满满当当。
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朕不过随口一问,瞧把你吓的,既然暂无此意,便罢了。”萧彻指了指林砚的座位,“坐吧。”
“哦哦,好。”林砚踱着步子到自己的专属小座位坐下。
【吓死我了,还以为陛下要赐婚呢。】
萧彻在林砚这得到了更确切的答案,也不再执着于此,同林砚说起了正事:“北戎使团不日便将抵京,一应接待事宜,虽有礼部和鸿胪寺操持,但你仍需代朕多费心盯着,务必周全。”
“是,臣遵旨。”林砚赶紧收敛心神,认真应下。
林砚人生中第一次生出了工作令人安心的想法。
工作好啊,只要不提让他娶姑娘,工作就好得很。
接下来的大半天,林砚都埋头在处理北戎使团相关的文书和协调工作中。
萧彻也没再提起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话题,只是偶尔目光掠过他时,会比平日多停留一瞬,带着一种林砚看不懂的深意。
午膳时分,萧彻依旧留了林砚一同用膳。
饭桌上气氛倒是比早上轻松许多,萧彻问了几句林墨在女学读书的情况,颇为随和。
林砚一一答了,甚至还有几分炫耀的意味在,不是他吹,他妹妹的书读得是极好的,在学里都是头名。
谁家家长看着孩子在学校里考第一名能不得意?
膳后,萧彻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林砚道:“今日朕要出宫巡视京畿营防,御书房这边无事,翰林院若有文书需要处理,你自行斟酌便是,若无事,下午便回清漪阁歇着吧。”
林砚一听,猛猛点头。
因他常在御前伺候,所以翰林院压根就没有给他安排什么活干,萧彻不在宫里,他直接喜提半天假期。
“臣多谢陛下!”林砚答得又快又响亮,生怕萧彻会反悔似的。
萧彻看着他这副毫不掩饰的欢喜模样,眼底笑意更深,没再多言,起身带着李德福等人离开了。
皇帝一走,林砚顿时觉得空气都自由了。
他先去翰林院值房晃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什么紧要公务,同僚们也都对他这个御前红人客气得很,巴不得他赶紧走人别卷了。
林砚乐得清闲,脚底抹油,立刻溜回了清漪阁。
回到那个温暖舒适的小窝,林砚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叫生活啊。
他踢掉鞋子,毫无形象地瘫倒在软榻上,抱起正在打盹的阿蛮就是一顿猛吸。
“阿蛮阿蛮阿蛮”林砚把脸埋在猫肚子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阿蛮挣扎无果,最终放弃抵抗,瘫成一张猫饼,任由两脚兽发泄“□□”。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暖融融的,林砚抱着猫,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午觉。
林砚抱着阿蛮一觉睡到了下午,还是清漪阁伺候的小太监将他给喊醒。
“林大人,秦王殿下到了。”
林砚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萧钰?
他背完《谏太宗十思疏》了?
林砚赶紧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还没等他迎出去,萧钰已经自己噔噔噔跑了进来。
少年王爷今日没穿正式的亲王礼服,只着一身宝蓝色锦缎常服,看着倒是精神了几分,只是那眉眼间惯有的惫懒和一点点心虚还没散干净。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白玉酒壶。
“林学士。”萧钰见到林砚,脸上立刻堆起一个过分热情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冒昧来访,没打扰你休息吧?你看,本王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林砚起身行礼:“微臣参见秦王殿下,殿下这是?”
“哎呀,免礼免礼。”萧钰十分自来熟地凑过来,一屁股坐在林砚旁边的凳子上,将那白玉酒壶往小几上一放,“这是本王封地特产的果子酿,用山葡萄和野莓子酿的,甜滋滋的,一点劲儿都没有,跟糖水似的,最适合闲暇时小酌两杯了!本王想着林学士平日公务繁忙,定是辛苦,特意带来与你尝尝鲜!”
林砚看着那酒壶,心里嘀咕,也就是趁着陛下不在宫里,不然小王爷你肯定少不了要挨骂。
“殿下厚爱,下官愧不敢当,只是下官酒量浅薄,怕是……”林砚可不带未成年人饮酒。
“诶!”萧钰立刻打断他,故作不悦,“林学士这就是不给本王面子了,这真的就是果子和蜜糖酿的甜水儿,小孩子都能喝,本王还能骗你不成?你就尝一口,就一口,保证你喜欢!”
说着,他竟亲自拿过桌上备着的茶杯,给林砚斟了满满一杯。
那酒液呈漂亮的琥珀色,散发着浓郁甜美的果香,确实闻不到什么辛辣的酒气。
林砚将信将疑地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
入口果然是酸甜可口,果味浓郁,几乎尝不出什么酒精味,更像是一款高级的果汁饮料。
还真挺好喝的。
林砚放下心来,加上萧钰在一旁热情洋溢地不停劝酒,说着“本王封地风景如何如何好”、“这果子酿每年才出多少多少坛极其难得”之类的话,他也就放松了警惕,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