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身边多了一匹漆黑如墨,皮毛水亮的骏马,不过马儿没有脑袋,因为马脑袋钻进了帐内。
丫鬟:它在偷听吗?
不,宋铮在光明正大地吃瓜。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大学里哪个学弟追学长,哪个老师出轨,哪个系的人打架,他都没有兴趣,可军营生活实在是枯燥乏味,不找点热闹看看,准要憋出病来。
一个个路过夏戎帐前的士兵都对宋铮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刺溜,又一匹马钻进来,脑袋叠在宋铮的脖子下方,它比宋铮矮,只能往下钻。
宋铮低头与它招呼:“你好。”
“你好,”这匹马也很有礼貌,问道,“你在看什么?”
此时夏戎被公主扭住胳膊摁在床上,裤子已经扒了再查看伤口,宋铮看得出来,夏戎就算有伤在身,对付一个没有战场上历练过的公主是小菜一碟,是他有意让着她。
宋铮不好意思再看,对跟着他的马说:“我随便凑凑热闹。”
两匹马退出去,到一旁聊天。
白马向宋铮请求:“你毛发油亮,吃得壮实,一定是军营里的上等马,上等马地位好,兴许能帮上我的忙。”
“帮什么忙?”宋铮问。
“我想留在军营。”
“我认为你不太明智,”宋铮劝说,“待在军营里随时都要上战场,今天有说有笑,明天指不定就马头落地,朝不保夕,你是外面来的马,过几天就可以离开军营,没什么大意外的话可以活到老,比军营安稳得多。”
“可是出了军营我会被公主骑死。”
一句话把宋铮噎住。
好残酷。
宋铮动动耳朵,忽然捕捉到空气里“霍霁风”三个字,是公主在骂人。
“这个混蛋霍霁风,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凭什么要你去剿匪,看把你伤的,我现在就找他去算账!”
夏戎拦住她,一张脸因为刚才被扒裤子羞耻得红里透黑:“公主,剿匪是微臣主动请缨,和大将军没有关系,区区山匪也用不着大将军出马。”
“不用他出马,那最后他怎么又出马了呢!”
华阳的意思,是霍霁风既然可以搞定,那么早前就该自己出手,何必让夏戎在前面遭一番罪。
夏戎理解的意思,华阳认为他弱,所以就不该去剿匪,最后没成功还落一身伤。
男人的尊严何在!
“公主,军营你也来了,该看的你也看了,即刻启程回去吧,”夏戎拿出军人的气魄,一板一眼,公事公办。
华阳很气闷,杏眼圆睁:”韶清哥哥,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是吗?“
夏戎的嘴比死鸭子还硬:“公主,微臣早就说过,您认错人了,微臣不叫韶清,也不认识叫什么韶清的人。”
“哼!”华阳冷哼,“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前两年我秘密回都城办事,化个妆你就不认识了。”
“你”华阳一拳捶他胸口,“你是韶清也好,夏戎也好,总之我华阳这辈子非你不嫁!”
夏戎道:“我打完仗就出家。”
他们吵得太大声,在帐外听得一清二楚的宋铮:“”
不愧是当副将的人才,真刑。
在都城里人人都惧怕的公主殿下被气得眼圈发红:“好,你要本公主走,本公主现在就走,不管是半路上我被掳了抢了卖了杀了死了,你都不许管我!”
说罢已冲到帐外。
宋铮想告诉刚才与他说话的马,让它别着急,他马上想办法,但一看。
马呢???
夏戎帐前的马只剩下他一匹。
华阳是练家子,来到宋铮跟前,不论宋铮有没有套马鞍,她一跃就轻而易举坐了上去,两手抓住鬃毛:“恰!”
追出来的夏戎,一看公主骑的是乌云,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乌云根本跑不动。
夏戎:“公主好走,恕微臣不便远送。”
华阳气煞:“本公主骑马能日行百里,你别后悔!恰!”
宋铮不想凑个热闹而已,还能把自己搭进去,冲出营是不可能的,可马背上的是公主,不跑又不行,于是哒哒哒
去找霍霁风。
“咦?”华阳诧异,“你往哪儿跑呢?!我要出营,不是那个方向!!”
哒哒哒
“你这马怎么不听使唤?!你什么马?!你谁的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