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椒房殿内,一室静谧。
“娘娘,生了。”
红姑携着喜报来时,面容喜色难掩。
玉石棋子落在棋盘上,出的“啪”的一声。
卫子夫微微侧眸,撂下手中棋子。
“史良娣生了,是个小子。这可是陛下的皇长孙。”
卫子夫将提前备好的封赏赐下,交待了几句。
“着人去回报陛下,马上安排赐名。”
红姑领命而去。
“尹尚宫,你马上把本宫备好的贺礼都送去太子宫。”
椒房殿一片喜色,纷纷沉浸在太子刘据添子的喜悦之中。
只有卫长公主刘纁,她一身玄衣,静立窗前,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一侧软榻上,她年近五岁的幼子睡得正香,呼吸均匀。
那张酷似霍去病的睡颜,是她在这人间唯一的暖色,却也像最锋利的刀,时时刻刻凌迟着她的心。
直至窗外,日落月升。
她的目光落在天边那轮残月上,空洞而执着。
去病。
已经五年了。
长安城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曾如烈日般耀眼的少年将军,可她没有。
一刻,也未曾忘记。
她还记得,洞房花烛夜,他滚烫的呼吸拂过耳畔,低声说,我们的孩子,就叫“嬗儿”。
可现在,她的嬗儿,却顶着仇家的姓氏,被人唤作“曹宗”。
她的指尖,死死捏着一小片从栾大密室里找到的绢帛。
上面用“鸟语”写就的密文,早已被破译。
只有一个名字。
李妍。
的确是她。
那条潜伏在最阴暗角落里的毒蝎。
从西域的“牵机引”,到曹襄那杯要了命的赔罪酒……
去病的死,李妍才是那只真正握着刀柄,将刀锋一寸寸送入他心口的手!
滔天的恨意没有燃烧,反而凝结成了极寒的冰,冻结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连呼吸都感觉不到痛。
“母后。”
刘纁转身,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像绷断的琴弦。
“我查到了。”
卫子夫执着黑子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是李妍。”
“啪。”
棋子落下,清脆,决绝,斩断了一切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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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没有抬头,声音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清冷。
“那杯酒,你以为曹襄是替谁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