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止是蛙鸣,还有些其他让宫人往外散开的动静。
饱暖思淫欲。
两人没再提那些让人不愉快的话题,各自遵循了古老的原则,情投意合滚在了一块。
一番折腾交流下来,李二是真累了。
但明洛干脆借着枕头风的大好机会,向他保证:“陛下,那些官员的事儿,都是妾进宫前的。”
“嗯。”
李二微微阖着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入睡。
“过往不咎,陛下不能老翻旧账。”明洛小声嘟囔着。
李二轻笑出声,眼依旧闭着:“朕翻旧账吗?是你倒打一耙。”他语调里透着不满,哼哼了两声。
“妾进宫后没有这些事了,那都是存量。”
明洛辩解。
“嗯,继续说。”
“官吏方面的妾都交代了。”明洛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嗓音仍含着点哭过后的喑哑。
“意思是其他还有?”
李二睁开眼。
“很多。妾在宫外混迹十多年,各种猫猫狗狗零零碎碎的破事不要太多。三教九流,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明洛撇撇嘴。
结果李二养往她有了点赘肉的腰上狠掐一把。
“还得意了?”
“妾比起其他自小在家长大的娘子,那是见多识广。当然和陛下比不来……也不对,陛下在某些处境下的认知,说不定不如妾呢。”
明洛语气俏皮活泼起来。
李二失笑:“你说,朕有什么不知道的?”
“嘿,长安城一到冬天,要饭的去哪里过?穷人肚子饿了去哪里捡吃的?哪家酒楼愿意施舍?”
明洛直接重拳出击。
这三连问真让李二的神情从闲适随意转变成了凝重肃然,他调整了下瘫着的姿势,腰板端正许多。
“你都知道?”
明洛下巴微抬:“当然,不然怎么敢问陛下。”
“说来。”
“嗯,长安的天差不多从八月开始冷,这时候南边的城墙根底下……”明洛娓娓道来,不疾不徐。
夜色深深,唯有烛火的红焰摇曳在殿中,偶有烛火照亮梳妆台上的烧蓝点珠绢花,幽蓝如星芒的暗光一闪,仿佛落蕊芳郁,沉静熠熠。
李佑以“谋反罪”被贬为庶人,赐死于长安太极宫内,同党四十余人一并被诛杀,其余人等既往不咎。
阴氏虽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家族也没有因此被族诛,但眼看着神智有些错乱,精神状态堪忧。
明洛无法,只能让她的女儿常来陪伴,在她来看,大多数走传统路线的女子的确干预不了儿孙所为。
男性人生的机动性可能性太多了。
阴氏没什么罪。
最大的罪就是,她是阴家女儿。
“但不管怎么论,也比一直在掖庭强。”阴家当年满门被抄,获罪的女眷全部没入掖庭,阴氏因着姿容出挑被去了秦王府。
唉。
真是选的人不负责。
挑了个挖了李家祖坟人家的女孩子。
和明洛闲话的是郑德妃,她被李二升了一级,摆了个可有可无的宴席,四妃目前四缺二。
明洛作为得宠有子的昭仪,郑德妃还是打起精神和她应酬。
“说来我也是掖庭出身。”
明洛不免想起李二形容自己姬妾妃嫔的用词。
配役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