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闲被他弄得晕头转向,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一种陌生而强烈的酥麻感,从相接的唇瓣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手脚发软,只能双臂交叉,无力地抱着谢冬鹤的脖颈。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和相公中秋后圆房的约定,心里既羞怯,又有些害怕。
只一个吻他就招架不住了,后面的可要怎么办?
*
天还未亮,鸡才叫过头遍,一家人匆匆用过早饭,与约好的张婶一家汇合,借着朦胧的天光,朝着镇上赶去。
他们已经起得很早了,却不想路上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也全赶早,或挑着担子,或推着独轮车,或像他们一样赶着板车,上面满载着各式山货、菜蔬、家禽。几个货郎挑着货担,脚步轻快。
有条件好的赶牛车或驴车,使着鞭子吆喝几声,拉车的驴子就嗯啊的叫着,混着牛的哞哞声。
好的摊位向来紧俏,幸得他们来得还算早,又与张婶家互相照应,总算抢到了一个位置还算不错的地方。两家紧挨着,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趁着还没开集,连忙开始卸货。
谢冬鹤把几袋子沉甸甸的栗子搬下来,还有一些晒干的野菜,和家里种的新鲜菜蔬。
最后才将那张獐子皮取出,摆在摊子最显眼的位置上。
那獐子皮处理得粗糙,但品质却极好,通体棕黄,腹部的毛色更浅些,如同浸了蜜糖,毛发浓密而富有光泽,手感顺滑。
最难的是这一张皮十分完整,獐子皮本就难得,打猎时又容易伤到,因此很难寻到这样一张完整的皮。
谢冬鹤也是运气好,碰上了一头傻獐子白白送上门不说,还只伤到了小腿,取皮毛时是不要小腿上的皮的,因此他才得了这么张好皮。
待他们收拾利索,天色已然微明。
集市上也热闹起来了,今天是中秋,自然比平常开集的日子还要热闹。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几乎全来了,偶尔还能看见几个衣着体面的管事。
“新挖的芋头咧!又粉又糯,炖肉香得很嘞——”
“活蹦乱跳的河鱼,买回去给娃儿补身子正合适!小哥要不要来两条?我给您算便宜点儿!”
林莲花和张婶也亮出嗓门,吆喝起自家来。
很快,便有一个穿着棉布长衫的中年男子,在谢家摊位前停下脚步,他蹲下身,伸手仔细摸了摸那獐子皮的毛色和厚度,又对着光看了看。
男人看着讲究,看起货来也很有门道,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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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中秋赚钱、买月饼
他眼睛也毒,看谢冬鹤这样高大的汉子,面容又冷硬,虎口处还有许多茧子,便看出他多半是个猎户了,问道:“这皮子你打的?”
见谢冬鹤点头,便又问:“这獐子皮看着不错,怎么卖?”
谢冬鹤话少,只沉声道:“您看着给,合适就卖。”
那管事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三百文,这皮子虽好,但毕竟不是狐裘貂绒,这个价顶天了。”
这价钱却低了,市面上这种品相的皮怎么都得要四百文,他张嘴就是三百。
谢冬鹤有心要和他拉扯拉扯,笨拙地说道:“这个价不妥。”
他还想再说什么,只是那管事的是个人精,见他嘴不灵,眼睛一眯,狐狸似的狡黠。
“我出三百文都算是体谅你打猎辛苦,多给你的辛苦费,你想要坑我不成?我只出二百八十文,再贵就不值当了,我不要便是。”
管事单手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嘴上说是体谅他,眼神里却是毫不遮掩的鄙夷。
谢冬鹤眉头一皱,被他惹恼了。
他的脾气本就算不上好,以前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谢温温是扫把星、药罐子,他一拳就把人打得吐血,这会儿又被这管事颠倒黑白,想占他便宜,顿时忍不住了。
“我不卖……”
垂在身侧的拳头逐渐缩紧,忽然,手背上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盖住了。
他愣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身边夫郎那一双清润的眼眸,他安抚地抓住自己的手。
何云闲一看他眉头紧皱,咬紧牙关,就知道他被激怒了。
这管事其实只是看他嘴笨,故意欺负人,想压压价罢了。
他接过谢冬鹤的话茬,说道:“三百文怕是连张好点的羊皮都买不着呢,您诚心要,五百文,这皮子就是您的了。”
管事看何云闲一开口,就知道他是会来事的,不好糊弄。
他确实想要这张皮,他家老爷中秋节要和几个友人出去秋猎,特意叮嘱他做双好靴子。
他这几日几乎把卖皮子的店铺都逛遍了,一直找不到中意的,今天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一眼就相中了谢冬鹤这张獐子皮,又看他不善言语,就故意压低价想占占便宜。要知道府里给的采买钱都是有定数的,他花销越少,能吃的回扣也就更多。
听到何云闲这五百文高价,管事一下子就犯愁了,这张皮他不得不买,不然明儿老爷肯定会问他做靴子的事。
何况一张好皮实在难求,谁知道他今天还能不能再找着一张。
何云闲报高价本来是抱着逼他走的心思,一看他踌躇不决,就知道他必定有买下这张皮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