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州一夹马肚率先离开,裴渡立刻带人跟上。
“派人去请胡尚书、御史中丞陈大人他们来我私宅,小心些避开金吾卫。”谢淮州对裴渡道。
“是!”裴渡应声。
翟国舅已与谢淮州不死不休,谢党与翟党都心知肚明。
翟党暗中动作,谢党亦是枕戈待旦。
所以,哪怕是在这深夜时分,玄鹰卫分别敲响谢党核心武将的寝室窗户时,谢党众人都清楚翟鹤鸣要动手了。
睡下的兵部尚书立刻起榻,让老仆取来下人日常所穿的衣裳,披在身上便走。
正在寝室等下写奏章的羽林卫大将军陈行舟放下手中毛笔。
刚升上来的骁卫将军魏延侧耳听完窗外玄鹰卫传令,取下宝剑披上件道袍出门。
郑江清将军的胞弟户部侍郎郑江河,摆手示意玄鹰卫先走,更衣之后安抚了妻子先睡,也深夜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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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先后到谢淮州私宅,看到坐在灯火之中面色沉沉的谢淮州,皆围桌而坐。
“李家牵扯其中?”郑江河听完裴渡所言不可置信,“先皇入京之前,李家被长公主杀得元气大伤,这些年朝廷各部李家子嗣并不多,各军中……”
“各军中将领,受过李家恩惠的不少。”胡尚书接话,他看向谢淮州,“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若明日翟国舅当真要动手,我们提前有所防备,提前将人全部扣押拿下,宁错不放过!”
今日能坐在谢淮州私宅的,都是实打实的谢党。
除了郑江河出身于郑氏,其他几人没有世家背景……如果谢淮州死了,他们前程保不住事小,一家老小的性命事大。
只要明日翟鹤鸣敢在京都兴兵,他们就能给翟鹤鸣扣个谋逆之罪。
等朝中各部清除翟党之后,他们谢党的人就可以提上来了。
“陛下身边的伴读全都是世家嫡系子弟,明日等他们一入宫,我便设法将人管控起来作为人质,以防世家在其中浑水摸鱼。”陈行舟说完,看向郑江河,“郑侍郎的侄子也在其中,得罪了。”
郑家长房兄长的嫡长子也是小皇帝伴读之一,正是郑江河的侄子。
郑江河摆手:“陈将军哪里的话,大事不必拘小节,更何况这次是生死攸关之事。”
“明日,折冲府府兵赴京就番,在崇仁坊交接……”谢淮州冷沉的眸子看向魏延。
魏延当即便明白谢淮州的意思,负责番上宿卫交接的折冲都尉邓严武是魏延的亲表兄,也是谢淮州提拔上来的。
“明白!”魏延绷着脸郑重应声,“明日我让表兄只安排部分府兵出城,入京宿卫的府兵分散于长公主府附近设伏。”
长公主府内本就有府兵,到时翟鹤鸣敢带金吾卫前来,他们便可里外夹击。
“裴渡提前打点好崇仁坊坊正。”胡尚书看向裴渡。
“胡大人放心,都是我们的人。”裴渡道。
“只要崇仁坊这里生动静,我随时带羽林卫策应,缠住前去支援的金吾卫。”陈行舟语声沉沉,“真要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我就带兵杀进去,比兵力……我们还怕小金吾卫吗?我都不知道翟国舅是不是疯了,竟想和我们硬拼!”
当初,若非南衙禁军与北衙禁军大半将军都尊长公主遗命,跟随谢淮州,谢淮州怎能在朝堂之上如此势强,力压翟国舅。
“翟国舅不是疯了,龙舟竞渡那日他沉不住气对谢大人动了杀招,那两党之间的太平体面便维持不得了。”胡尚书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茶盏搁在桌案上,望着陈行舟道,“翟氏的性命在王铎手中,可我们以谢大人为的臣工都不松口饶过王铎,所以王铎每日都在杀翟氏族人。翟氏一族的性命压在翟国舅的头上,翟国舅无路可选。继续维持两党体面,翟氏一族的性命保不住,但若拼死一搏,谢大人死了……翟氏族人性命可保,大权可握,若是我……我也会认为值得一搏,更何况翟国舅一直都是极有魄力之人。”
“御史中丞他们要不要通个气?”郑江河问。
今日来这儿的,除了郑江河之外,文官……玄鹰卫一个都未曾通知。
“不妥!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走漏风声!”陈行舟道,“这次谢大人提前得到消息,我们算占了先机,可要是翟国舅有所察觉收手,下次再出手时我们无所防备如何是好?所以明日翟国舅哪怕不动手,我们也得逼着翟国舅在明日动手!”
说完,陈行舟看向谢淮州。
见谢淮州仰靠在矮椅靠背上,摩挲着手指,深邃的眸子映着烛火的熠熠之光,陈行舟就知道他说到了谢淮州的心坎上。
胡尚书也看向谢淮州:“陈将军说的对,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