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离谱。”
她至今没和晋王妃正面打过交道,因为自打大婚后,晋王妃主要住在宫外的晋王府,李治隔三差五地回去小住,逢年过节会一道进宫。
但想也知道。
王仁佑是个什么性子?
这样的人真能生出母仪天下贤惠聪颖的女儿?
“不过离谱也不要紧。咱们的这位太子更厉害。”明洛认为能在强君手底下顺利即位的太子,都水平极高。
不管是演戏水平还是政治觉悟。
根据后世出土的父子信件来看,李治对自家媳妇有一定程度的感情,起码现阶段是。
后来不知是因为皇权还是七年之痒,或者是王氏生不出儿子,两人感情腻了的缘故。
“其他呢?六局有抱怨什么吗?”
明洛更习惯走底层路线。
自下而上获取消息。
虽然大局观上会缺失些许,但更为细节。
“抱怨得多了。但都很隐晦,奴更不敢问得多。但都是些细碎方面,比如陈设和衣裳。”芳草小声道。
“这是对的。”
明洛思来想去终究不安:“我这边给明扬医院送个信。”
“奴亲自去送吗?”芳草微愣。
明洛权衡了一二,到底摇头:“你去送动静太大,平白招惹眼球,老样子来就是。”
她往后不能再和王仁佑来往了。
今年收下的钱她以另一种方式退回去就是,权当贺喜这位庸碌无为空有太原王氏名头的新晋国丈了。
齐王李佑赐了自尽,阴德妃被降位,不再是四妃。
李承乾成了庶人,不日大约会被配到哪个犄角旮旯的角落中。
李泰也惨,属于忙活了一通,最后全给弟弟做嫁衣。
朝堂人事的变动也很剧烈,李二治了几乎全部原来东宫属官的罪,只放了极个别劝谏有功的。
然后要给李治定新班子成员。
和李承乾一道造反的人里也有重臣大将,空缺的职位要补,有功的人要提拔,中间又要讲究平衡。
总之,李二已然把兕子向他告密的芝麻小事抛到了脑后。
因着政务繁忙,他对明洛也称不上真正的宠爱,一连十来日独自待在立政殿中,他不召明洛,其他内侍‘不作妖’,明洛也就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绝不逾矩。
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其他妃嫔宫人的动向。
特别是韦氏,会不会对她出手。
贞观十七年绝对算李二的霉年,好在她救下了李明达,减缓了这一重打击,但从年初的征高句丽无功而返,到后面愈荒唐的争储大戏,李二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身心皆受到巨大的打击。
两个儿子的接连造反,多少会让人质疑自己。
李二是英明神武不假,但也是个人。
是人就会思考。
为什么他辛苦培养的太子,为臣为子,会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另一个李佑,和李承乾比不得,分量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的造反如果结合过往表现和外家姓阴来看,李二能够接受。
在经历一连串毁灭性的‘打击’后,李二面对有人密奏王仁佑与宋明洛存在不正当钱财关系时,表现出了乎寻常的冷静。
昔年一点就燃爆的少年将军,被岁月洗礼地戴上了帝王心术的面具,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问:“可有确凿证据?”
宋明洛在干什么他都不奇怪。
他甚至会好奇,她究竟能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