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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党党>金殿销香 作者荔箫 > 6070(第4页)

6070(第4页)

文昭仪自太医回话时便拧着眉,待他们告退,心下仍越想越觉奇怪,终是启唇道:“陛下,臣妾实在不明敏姐姐何以沾染天花?自皇后娘娘与敏姐姐有孕,长秋宫与玉芙宫的防范便是最严密的,不仅宫人不得随意出入,进出的一应物件也都反复查验,样样都要将来路追查个明白。如此严防死守,怎的还是让敏姐姐沾染上了?”

恭妃叹息:“这病看不见摸不着的,哪说得清这些?”语毕又转向帝后,抿唇道,“稳妥起见,臣妾已命人去玉芙宫彻查了,近日进出玉芙宫的宫人、物件都需再查个明白,只是……”她顿了顿,面有难色,“也未见得真能查出什么。”

皇后宽和道:“查了总比不查让人安心,恭妃有心了。”

这话才说完,外殿忽传来些响动,众人一时听不真切,便都望去,只听是宦官呼喝道:“快进去!”

随着这声喝,一宫女被推进屋来,抬眸看了眼殿中众人,忙瑟缩着下拜:“陛下圣安!”

虽只是一句问安,众人却都隐觉出几分心虚,皇后黛眉蹙起:“这是怎么回事?”

那宦官上前一揖,禀道:“奴奉恭妃娘娘之命去玉芙宫彻查敏宸妃娘娘沾染天花的缘故,才到后院就闻到一股焦糊味,循着味道找过去,这丫头正慌里慌张地烧东西呢!”

他说及此,随在身后的小宦官上了前,双手捧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物,已有一半烧得焦黑,另一半仍是莹白。

卫湘才看见那物,神色便是一凛。她看向丽嫔,丽嫔盯着那物,也正满眼愕色。

文昭仪锁眉:“好好一个手袋,烧它做什么?”

“奴婢……”那宫女跪伏在地吞吞吐吐。

这副模样实在教人起疑,文昭仪眼底冷下去:“莫不是这东西与敏姐姐的病有关?”

“没有!”宫女重重叩首,矢口否认。

文昭仪拍案而起:“那你便说清楚,好好的东西烧了做什么!本宫告诉你,此事不仅事关敏姐姐,更关乎皇嗣安危,若他们真有什么差池,想想你的九族!”

她虽疾言厉色,说到最后却带了哭腔。她平素又惯是和气的性子,众人见状皆知她是忧心敏宸妃,不免动容。

清妃温声道:“昭仪莫急。”语毕也看向那宫女,“圣驾面前,还不快说个明白?”

那宫女浑身颤抖,离得近的嫔妃几能听见她齿间的咯咯细响。眼见瞒不过,她磕了个头,不及说话,眼泪便已流下来:“陛下恕罪!这手袋……这手袋恐怕便是敏宸妃娘娘得病的缘故!”

“‘恐怕’?”皇后捉住这个用词,面有惑色,“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来‘恐怕’?”

那宫女复又磕了个头,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是……是奴婢糊涂。前几日有个尚宫局的旧识找到奴婢,说是……有个发财的差事,问奴婢干不干。奴婢问他是什么差事,他便说……便说……”

她说到此处,再没底气说下去,文昭仪愈发急了,喝道:“来人,押下去动刑,速速问个清楚!”

“娘娘恕罪!”那宫女满目惊恐,终不敢再瞒,竹筒倒豆子般地全招了,“他说敏宸妃娘娘新得了一只珍珠手袋,问奴婢见过没有,又问敏宸妃娘娘用没用过。奴婢说不曾见过,他便说要奴婢寻个机会将这手袋献与娘娘,便给奴婢二百两银子!”

“那你便听了?!”文昭仪站在那儿,满目的不可置信,“敏姐姐有着身孕,你怎么敢?!”

“奴婢不知这手袋有问题!”那宫女哭得嗓音嘶哑,满面悔意,“他只说……只说想换个差事,若能借此博娘娘一笑,便让奴婢趁机开口让娘娘要了他过来。奴婢不曾有疑,便信了……”

一时间满座寂然,众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文昭仪怔怔地坐回去,张了张口,也没再说出话。

恭妃沉吟半晌:“你这旧识叫什么名字,是宫女还是宦官?”

那宫女忙道:“是宦官!姓薛,叫薛禄,大家都叫他阿禄!”

皇帝眼底一沉:“押他来。”

容承渊应了声“诺”,便出了殿,亲自带人前去尚宫局拿人。临照宫离六尚局虽近,却也有些距离,众人难免要等一会儿,皇后露出疲色,阖目按着太阳穴不语。

清妃幽幽叹息:“事已至此,恐是有人刻意为之。后宫纷争从未停过,冲着皇嗣去的……”她冷声一笑,“本朝倒是头一回。”

卫湘的目光犹在那珍珠手袋上,凝视半晌,复又看向丽嫔。

这一回她们刚好视线相触,丽嫔微微一怔,先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跟着却又轻轻摇头,卫湘一时也不知她究竟何意。

约莫两刻之后,容承渊带人将那薛禄押了回来。他进了殿不待有人问话,便拼命磕着头喊道:“奴冤枉,奴冤枉!奴只是偶然看见那是个好东西,想讨娘娘欢心,不知什么天花的事!”

皇后抬了抬眼帘:“你且说清楚,这手袋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进的玉芙宫?”

薛禄直起身,指着丽嫔道:“是、是丽嫔娘子着人去玉芙宫送礼时,奴路过恰好瞧见了!因这东西少见,又光彩夺目,便忍不住与送礼的宫人搭了两句话,就记住了!”

众人闻言脸色都变了一变,皆不料会牵扯丽嫔。

帝后都看过去,丽嫔身后的掌事女官素玉疾步上前,拜道:“薛禄此言不虚。自公主得了封号之后,各宫都有贺礼送来,娘子总要还礼,便命奴婢将这手袋作为给敏宸妃娘娘的还礼送去玉芙宫。奴婢在去玉芙宫的路上也确是碰上过薛禄。只是娘子刚得了这手袋时,自己也爱不释手,曾把玩过半晌。娘子既不曾染病,想来敏宸妃娘娘的天花也与这手袋无关。”

她回话无比沉稳,颇有掌事女官的气度,众人一时都沉思不言。

恭妃端详着她,亦思量了一会儿,淡淡道:“你倒是个忠心的,会将丽嫔往外撇。只是这手袋到丽嫔手中时或许干净,却不等同于丽嫔往外送时也干净。”说着她语中一顿,睇了眼丽嫔,“妩贵姬的事不清不楚,你想让丽嫔脱罪,这么两句话恐怕不够吧?”

丽嫔惊然起身:“恭妃娘娘您……”她望着恭妃,张了张口,道,“陛下已说臣妾无罪,娘娘何以……”

“陛下说的是昔日证据不足。”恭妃平静地看着她,“况且本宫只是提个疑点,你慌什么?”

丽嫔面上血色尽褪,在众人的注视中僵了半晌,惶然下拜:“臣妾断无加害娘娘的道理,陛下明鉴!”

皇后看看恭妃又看看丽嫔,沉吟道:“丽嫔所言倒也有理。昔年的妩贵姬到底是丽嫔身边出来的,但敏宸妃……”她摇摇头,“平素与丽嫔都没什么往来,遑论结怨,更不会是争宠。”

……自然不会是争宠。

丽嫔如今虽重新得了嫔位,却只安心陪着公主,皇帝也从不翻她的牌子。她若要争宠,需要对付的人可太多了。

文昭仪静思了片刻,复又问:“这手袋是从何而来的?本宫瞧着倒像罗刹国的东西,丽嫔……”她低了低眼帘,“本宫并非瞧不上你,只是以今时今日的局面,你不像能得这样的赏的。”

终于还是到这一环了。

卫湘屏息垂眸,静等山雨袭来。

丽嫔咬了咬牙,再行一拜:“大约是哪位姐妹送的,臣妾只瞧着好,便献与了敏宸妃娘娘,倒也不曾过问是何人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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