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肆点头,翻转剑身,很快就学会了杀人的正确方式。
“还有这里?,若是只想废了他,想挑断手脚筋,应该取这样的角度。”
“吓唬他一下,但不想要他的命,就要掌握角度和力道,记住,这才是切割皮肉的力道和触感。”
“你要懂得?剑的用法,匕首的用法,不同利器的优劣,在拿起的那一瞬间,对面便不会轻视你。”
“来,还原一下之前的场景。当时王妃敢让你动手,就是断定你不懂得?如何杀人,现在用同样的姿势再试一次。”
“要记住,主动权在你的手中?,你有权力,有力量,占据优势,你不是受害者,该害怕、紧张的,是他们。”
“对。就是这样。”
殷少觉的手掌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声线中?藏着低沉的笑意,
“乔肆,做得?很好。”
“下一次,可以换个练手的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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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连前天欠下的更新一起补上了[狗头]
那一天,乔肆与殷少觉在演武场停留了很久。
在尝试过剑的用法之后,乔肆又跟着学习了匕首、短刃的用法,还尝试了几种暗器。
比起匕首,暗器的确要难用多了,但?是玩起来很有意?思,一两日没?法练成,但?永远猜不到?它下?一次会落在哪个方向,像是开盲盒一样。
直到?不知第几次,乔肆丢出的飞镖终于落在了不远处的稻草人身上,他高兴地?欢呼一声?跳起来,兴高采烈地?扑向殷少觉拽他的袖子?,“中了中了!正中红心!!!”
望着他眉眼飞扬,如此开怀的模样,殷少觉也不禁露出笑意?,很是顺手地?将人往怀中一揽,感受着怀中暖烘烘的一片,“是啊,进步真快。”
乔肆便仰着头?笑得更加灿烂了,完全?没?了最初的沉闷。
额前的少许碎发垂落,随风轻飘着,从殷少觉的视角垂眸望去,便能瞧见他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瞧见那笑弯了闪着光彩的眉眼。
乔肆五官生得精巧,眉形流畅紧凑而不散,双眸黑白分明,活动了一阵后,脸色也多了几分血色,仿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
那时一张一眼便会记住的脸,殷少觉见过无数人感叹于乔肆的样貌,将这位年轻侯爷的身姿落入画中,却从未有一副让他看了觉得满意?。
如今这样望着乔肆,他忽然就明白了那些画像为何不够好。
是美则美矣,却一张张都画得不够传神,仿若画得只是个足够贵气漂亮的美人,却没?画出乔肆的神韵。
他的神韵本就是画不出来的,乔肆应当是笑着的,应当是驾马奔腾,或是志得意?满、潇洒恣意?地?肆意?妄为,唯独不应是乖乖巧巧、循规蹈矩地?或坐或站在一处,任人观赏。
他应当持剑,应当策马,指点江山,嬉笑怒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想闹就闹吧。
殷少觉似乎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微微的酒气,此时此刻,却也觉得不听?话非要喝酒,也是乔肆的风格,可恶的是害他不能随意?喝酒的人,是无法及时陪他同饮的人。
也难怪他们都在为乔肆说话,难怪陆晚总想从他手中撬人。
任何人都一样,只要见过一次乔肆畅快大笑的模样,便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沉默寡言、黯然神伤的模样。
还是现在这样好。
他不禁抬手,想要轻轻触碰微微飞上薄红的眼角。
然而下?一秒,乔肆却又瞧见了有趣的东西,注意?力一下?子?飞走,转头?就跑了。
“哇,这个好长!啊好重……”
殷少觉顿时怀中一空,指尖也什么都没?抓住。
他默默收回?手,指尖轻轻捏住袖口的布料,不动声?色跟了过去。
……
乔肆再一次夜宿在了临华殿,并顺势鸽了第二?天的早朝。
殷少觉上朝时,乔肆还在殿中熟睡,听?不到?满朝的风言风语,不知有多少人在朝上弹劾他,将江南为修河堤而劳民伤财、累死徭役的事赖在乔肆头?上。
皇帝阴沉着脸色,将这几个人的脸和?身份一一记下?,那模样仿佛已经不是在动怒,而是在看着几个将死之人。
被他盯上的臣子?不禁打了个冷颤,几乎要心生退意?。
谁人不知乔肆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受重用的臣子?,晋王又恰逢遇到?难处,正被陛下?禁足。
大部分臣子?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触陛下?的霉头?,得罪一个明显很不好惹的人,生怕今天弹劾了乔肆,明天折子?就到?了乔肆手里,被他找上门去闹。
晋王和?王妃已经在乔肆这里吃了亏,成了不占优势的困兽,墙头?草和?胆小的已经想要划清界限,不愿意?依附一个困兽。
但?越是困兽,便越会不择手段,越迫切地?想要一场豪赌。
京城之中无论势力如何错综复杂,都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城,纵然是一国?之君,想要稳住朝局也要做到?赏罚有道,决不能因为他们弹劾了一个臣子?就过分处罚他们。
众口悠悠,想到?晋王在其他地?域的威望,想到?众多世家在各地?的势力,小小的京城仿佛也没?什么可怕的。
晋王许诺给他们的东西,远比当今圣上可能会给的多出许多倍。
比起在圣上手下?战战兢兢地?当官,一不小心被抓住了把柄,得罪了乔肆便可能人头?落地?,总有人更愿意?为更大的荣华富贵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