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有一批人,在一个有地下暗坟的地方!”祝弥躲到一边提醒。
良景生肩头一滞,显然是知道他们在什麽地方,“你回去叫人!”
祝弥扶墙站起来,歪七扭八地跑了几步,然後啪地跪趴在地。
渐渐明晓的晨光中,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俱是分了神。
良景生欲言又止。
莫道诡更觉他蠢得不可理喻。
祝弥:“……”
祝弥苦哈哈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吐了几下,直到把憋了一整晚的酸水吐光了,才撑着软绵绵的膝盖起来了。
不管不顾地往前跑了。
*
祝弥通报得及时。
祝闲带领的另外一批人被抓了个正着,只是为首的祝闲和莫道诡到侥幸逃脱。
天色微亮,被活捉的那几个凡人被压在天玄宗的问事堂。据称,不只是天玄宗被挖了坟,可以说是天玄宗及其方圆几十里的坟头都被人掘了个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连长明城也被殃及,情况比天玄宗还要严重。
闻人语才是真真正正被挖了祖宗十八代的那个人。
而祝弥挖的那个,是陆逍遥的衣冠冢。
祝弥作为目睹者,有幸一同入场。
只是那几个凡人都是花钱雇的帮工,问来问去也只是说是为了找一件极品法宝。
至于是什麽法宝,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问完了那几个凡人又被带下去,按长老的意思是给些教训再放了。
随後要问到祝弥,祝弥如实把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
“你提到了有另一批人在什麽坟,你是怎麽知道的?”
祝弥不明所以,“我听他们谈话的时候提了一嘴。”
“你明确说到了地下暗坟这几个字,你说你当时很害怕,你没有怀疑过自己听错了?”
“没有啊,”那弟子的语气很有压迫感,祝弥倍感压力,绞了绞手指,“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说话……”
一旁的青岩面色暗沉,出声提醒道,“他不过一个新入门的杂役,连各位长老的面都不曾见过,问到此处就差不多了吧?”
暗坟一事涉及天玄宗秘辛,而祝弥这个蠢货无知无觉。
但这又关这个蠢货什麽事呢?
青岩一说,问审的弟子和长老们一时间脸色微妙起来。
没有再问下去了。
蠢货朝他投来感激的眼神,青岩不胜其烦地躲开他的目光。
下一个要被审问的是良景生。
相较于祝弥的不安,良景生显得游刃有馀许多。
只是问题远超祝弥想象的刁钻丶冷酷。
“当时你和那人打斗,按你的实力,你理应能拖到我们去支援,但是那人却跑了。”
“我不过是金丹期,那人修为深不可测,我如何能留得下他?”
“但是闻人师兄曾与他交过手,不说打得有来有回,起码够得上一炷香之久,你和他交手比这还要短得多。”
良景生面色还算从容,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悲戚,“……我曾对一人一见钟情,可是他却惨死于闻人语剑下。”
“甚至被打了个魂飞魄散。我和他才刚刚认识,话都还没说上几句,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心意,一想到这一生都不能再和他见面,我……”
怒发冲冠为美人,也算解释得通他当时为何能击败闻人语。
说到死去的那个凡人,这便是天玄宗的另一桩丑事了,天下皆知。
再说下去,就是长老们教诲不当,脸面又如何挂得住?
堂内一片岑寂。
良景生深吸一口气,似乎竭力才从那情绪中抽离出来,陷入了沉默。
……
祝弥背都绷紧了些,止不住地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