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厉害的一只鬼。
青岩眼睛眯起来,“他回来的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来找你?”
所以才奇怪啊,祝弥一边想着,一边摇了摇头。
青岩心下冒出说不出的疑惑,但闻人语才刚回来,他也不知道什麽情况,看了看祝弥明显期待又不安的神情,收敛起了猜测,正了正脸色,“你的剑呢?”
祝弥站得板板正正的,不明所以地回,“在屋里。”
“拿出来,”青岩声音严厉了些,端出了教训人的姿态,“是不是没人监督,你就再也没练过剑了?!废物!”
祝弥肩膀一抖,赶忙进屋把自己的木剑拿出来。
他练剑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有一次被突然到来的青岩逮了个正着,他还忧心要怎麽掩饰过去,青岩却少见地和颜悦色指正他的不足之处。
当然,也只有那一次。
自那之後,青岩又碰上过几次他练剑,虽然又恢复了冷嘲热讽的态度,但还是好心地给他指导了。
在某种意义上,青岩也算是教他练剑的师傅。
即使有些莫名其妙,祝弥在心里还是很感激青岩的。
毕竟来来回回就那一招,他练了这麽多年,青岩还时不时被气得险些七窍生烟。
可是青岩也没别的不好了。
还得求青岩帮他传消息呢,祝弥可不敢分心,生怕哪里做的不好,青岩一个不开心就迁怒下来,不帮自己找闻人语了。
手腕发力往前刺,往上一挑,往前冲刺下劈,随後借力横挡……每一个动作祝弥在熟稔于心,挥起剑来可谓是得心应手丶行云流水。
挥剑的时候,有时他脑子里什麽也没有,只感觉自己仿佛也化作了剑的一部分在挥舞,也有的时候,他会想起随风飘舞的落叶和落在院子里的雨。
但此时,他想起了闻人语教他练剑的那个梦。
其实已经不是很有必要了。
一招一式他都清楚,而且闻人语也已经回来了。
他不再需要回忆起那个梦。
剑柄手感柔润,他抓得却很紧,或许是掌心那一层薄茧的缘故。
思绪还未回笼时,这一招结束了,祝弥已经习惯性地收剑。
刚挺直腰,就看到一片树叶气势汹汹,宛若刀刃飞刺来夺要他的小命,祝弥猛地清醒,下意识地横过剑身往飞叶来的方向一挡——
欻地一声!
那叶子撞到木剑的剑身上,滞了一瞬後,轻飘飘地旋落下去。
祝弥心坠下去,立即撩起眼皮看向青岩。
青岩一脸若无其事,平静地看着他。
诡异的沉默。
青岩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祝弥忐忑,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怎麽还不骂我?”
青岩嘴角抽搐,咬牙切齿,“你讨骂?”
祝弥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
不跟傻子计较,不然短寿。
……也不对。他又没活着,哪来的寿命?
青岩受不了祝弥那想催又不敢催的窝囊样子,忍不住先开口了,“……我会去告诉他的。”
祝弥顺杆儿爬,抑制着自己的高兴,“那你什麽时候去?”
眼睛都亮了,那张寡淡到诡异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明显的情绪,青岩没眼看,转过身去,“尽快。”
祝弥嘴角勾到一半,又看到青岩转过来瞪自己,警告地说,“这段时间宗门里人多眼杂,老实待着。”
*
青岩一走,祝弥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学堂。
学堂里头只有教书一个人坐着桌前,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答卷,神情严肃。
看到先生的神情,祝弥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学堂门口徘徊个不停。
不料先生敏锐得很,头也没擡,叫了一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