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麽说?”馀默又问。
祝弥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方才的念头说了,然後观察着师弟的脸色。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祝弥听到师弟忽然开口,“不是师父安排的,是我去跟师父提的。”
祝弥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丶那你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
“那你不会同意的。”馀默回他。
“你怎麽知道我不会同意?”
“师兄,我已知晓答案。”
隔着面具,分明看不到师弟脸上的神情,祝弥却区段感受到了师弟的凝视带来的压迫感。
“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能歇息的地方。”
馀默丢下这麽一句话,便从他的剑上蹦了下去。
祝弥只好收了剑,落到地上,没有跟上去。
师弟需要冷静一下,他也是。
祝弥才坐下休息没一会儿,就听到听到树上一阵响动,顿时警惕起来,仰头一看,看到一只大黑鸟站在树枝上,尽显王霸之气,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祝弥有些无语地把剑往剑鞘里一推,“黑羽,你又去哪儿偷吃什麽东西?”
黑羽一听他的话,从树上飞了下来,一爪子落到他手臂上。
黑羽比上一次他见到的时候,大了足足一圈,重得祝弥手臂往下一塌,骨头嘎吱响了一声。
祝弥现在可不是凡人,是铁骨铜皮的修士,听到这声响动,没忍住额角一跳,嘟囔了一句,“你现在太胖了,大胖鸟。”
黑羽发电报一样叽叽喳喳地叫起来,祝弥捂住耳朵,“你骂我也没用,我又听不懂!”
黑羽怒气蓬勃地用脑袋顶祝弥的下巴,祝弥烦不胜烦,脑袋後仰着避开。
然後一眼看到树上坐着的人,正悠闲地摇着扇子,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望着他。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祝弥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唰地拔出了自己的剑。
“你现在不是炉鼎了。”那人不为所动,依旧悠悠摇着扇子。
“……我本来就不是。”祝弥仰着头,神情警惕。
风过川忽地笑起来,“你是真的失忆了。”
“我已经想起来了,”祝弥捏紧了手里的剑,“你来这里做什麽?”
“路过啊。”
风过川脸色死白死白,冒着森森的病气,说话的语调像被拉平的棉线,没有丝毫的起伏。
祝弥生出自己被病死鬼缠上要吸他阳气的恐惧。
“你不信啊?”风过川又问。
“……我又不是傻子。”
风过川呵呵地低笑起来,忽地又收起笑,恢复成死人脸,严肃道,“我去南山门。”
“你去南山门做什麽?”
“你不是要成亲了麽?”风过川幽幽地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和谁成亲。”
“你怎麽知道我要成亲?”
“你师父邀请我去的,”风过川手里冒出一张红纸,“这是请帖。”
祝弥一脸怀疑地盯着他手上的请帖,他自己得知要成亲也不过十来天,风过川怎麽这麽快就收到请帖了?
风过川见他不信,便把手里的请帖丢过去。
祝弥接过,认真看了,上头有南山门的法印,请帖是真的。
祝弥彻底懵了,师父请他做什麽?
“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次要和谁成亲。”
“你什麽意思?”
这话说得好像他成过很多次亲似的,祝弥不快地问。
“没什麽意思。”
话落,风过川忽地扬起扇子,挥了一道扇刃出去。
祝弥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看到去而复返的馀默被那一道扇刃击中,他手中没有武器,紧急蓄起法盾,却还是扛不住这一击,连连後退了数十步,姿态些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