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地对视,就见老板打开办公室的门,气势汹汹朝谢总监走过来。
“谢思仪。”
谢思仪转身看他,“嗯?”
眼里满是疑惑,甚至还因为摆弄新手机,而有些心不在焉。
“你中午去哪儿了?”
谢思仪心头一顿,也不摆弄手机了,定定地望过去,半真半假地答:“吃饭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早上怎么和你说的,让你中午和我一块儿吃,结果出来听说你人早跑了!”
“说,是不是去见哪个男人了?你抛妻弃子!”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发出看戏的欢呼声。
“哇喔~~~”
谢思仪无语,不是,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人无知不要紧,文盲很要命啊!
“知道了,儿子。”
谢思仪拍拍他的肩,“我就说有哪里不对劲。”
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高盛景早上的确说过一起吃午餐的话。
“话说你吃了吗?要不我现在给你点外卖?”
“……怎么没撑死你。”高盛景气得不行,转身进了办公室,连背影都透着一股黑郁郁的低气压。
身旁的小陈凑过来,“好心”维护两人的感情,“总监,我觉得老板是吃醋了。”
谢思仪想到办公室的谣言,一时语塞,没好气回他,“我不要你觉得。”
下午联系客户,敲定工厂的材料,谢思仪拖着病体,还专门去跑了趟厂家,好在他底子好,这么折腾,也没见病得厉害。
吃了几天的药,终于到周末,谢思仪又满血复活。
不过周末和任绥的饭局算是没了,周五晚上他和高盛景要去见客户,周末他爸妈要过来,两人只好在家吃饭。
仪慧柔站在桃树下,望着满树的黄桃,“这得到八月底才成熟吧?”
谢思仪看着搭在任家围墙上的那枝,“这边树叶少,阳光足,好像快了。”
“那正好,到时候摘那一枝来尝,我们这边晚熟的可以做罐头。”
说罢转头瞪谢思仪,“别再说不给小任这种话,幼稚。”
谢思仪挠头,哂哂地往任家二楼的方向看了眼。
屋内传来谢晋的声音,“思仪,汤熬好了,去叫小任吃饭。”
谢思仪转身就朝隔壁去,屋内安静地出奇,谢思仪在一楼等了会儿,站到楼梯口,不轻不重地唤了声,“任绥?”
等了一会儿,见没回应,又往上走几步,“任绥?”
谢思仪试探着,见屋内依然安静,便大着胆子往前,快步上去了。
二楼和他梦里的完全不一样,红木铺成的地板,白玉连廊槛栏,步梯左右分成四间房,其中一间虚掩着,有明显使用的痕迹。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这才听到门内的水流声。
谢思仪等了会儿,就听水流声没了,规矩地往后退一步,余光看向另一侧。
如果这面是任绥住的,那另一侧没人的两间房,明显是他哥用过的。
脑海中闪过在高盛景处看过的杂志,依任董对大儿子的重视程度,也不排除人去世后,舍不得收起他的东西,让屋子保持原状的情况。
只是两位老人连最热的八月都没来这边,平常应该也不会过来,这么大个别墅,竟然真的仅留任绥一个人。
“在看什么?”
面前虚掩的门被拉开,谢思仪收回视线,往前瞥去。
见他下半身裹着浴巾,露出身上的腹肌和胸肌,身体上的水没擦干,成滴往下流,直直落入浴巾里,消失不见。
明明洗澡的是任绥,但谢思仪看得有点口干舌燥,赶紧偏头转向一旁。
囫囵道:“我爸妈叫你过来吃饭。”
任绥随手扯了毛巾擦发丝上的水珠,一抹下去,有水滴溅到对面谢思仪的唇上,温热的触感,还带着独有的香气。
“你爸妈?”
任绥将毛巾抓到手里,揉成一团,擦手臂的动作缓慢有力。
声音被水浸湿般,带着低哑,“是谁说周末请我吃饭,结果又失约的,嗯?”
谢思仪听得耳鸣,只觉得这声“嗯”,像灌满头顶的温水,直往耳膜处涌,让人惊颤。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是爸妈要来。”
任绥朝他走一步,谢思仪的脸颊就红一点,最后彻底成了绯色,下唇紧紧咬住,染上了舌尖上的津液,一时分不清哪一点才是任绥溅过来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