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仪缩回小指,鼓嘴横他,“又不比赛谁更喜欢痛,我要这个来干嘛?!”
“简直是个石头。”任绥靠近,弯曲中指和拇指,在他的脑门上轻轻一弹。
“趴着,我给你按背。”
谢思仪总觉得他在捉弄自己,但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不过最近确实很忙,每天都比以前多了几倍的工作量,一直坐着,好不容易出来放松,有人揉背当然好。
他趴在泳池边,背对着任绥,“那你轻点。”
还哄人到:“完了我也给你按。”
任绥笑着说好,谢思仪被教养得极好,虽然经常耍蛮,却很会爱人。
任绥每次给了他好处,他享受的同时,也会想回报,开始只是客气,但俩人慢慢熟悉后,谢思仪便真心为他着想,虽然他只把自己当朋友对待,任绥也很满足。
他以前不明白,高盛景回了叙城,怎么总和普通又死板的谢思仪一块儿玩,高盛景脑子虽然不好使,但他在玩乐上很有心得,和他臭味相投的人很多。
那晚到了酒吧顶楼,任绥以为谢思仪表面无趣,其实是玩得很花的人。
现在他才知道,高盛景是找了个宝石,藏在自己公司。
他的力道不大,按得谢思仪昏昏欲睡,温暖的水浪跟着身后的力道向上又向下,打湿了他的下巴。
往后瞥过头去,任由发丝和下巴的水滴到按揉双肩的手背上。
谢思仪哼唧,“任绥,你说说话呀。”
要不然太安静了,睡得不安稳。
见他想睡,任绥干脆停了,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人哗啦一声,从水池抱上岸,放到早已铺好浴巾的躺椅上。
“泡久了不好,帮你擦干,我们回床上睡。”
谢思仪睁眼睛的动作有些困难,却还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他怀里听着吹风机的声音,呢喃道:“我还要帮你按呢。”
任绥让他靠在胸上,拿吹风机的手远离了点,插进发丝中的手指温度正好,才轻声安慰他,“睡吧,明天再帮我。”
“嗯好,说好互相帮忙的。”
谢思仪可爱得想让人抱在怀里亲死。
海风吹起他的发丝,轻挠喉结,任绥放下吹风机,像捧着拍卖场最贵的白玉,将他的手覆在脸上,不敢用力,只用唇瓣细细轻触,从跳动的脉搏,到他修长葱白的指尖。
晚上谢思仪睡得很沉,但当船进到海湾,出现微微晃动时,他还是醒了。
凌晨三点,比预定的时间要晚些。
游艇沿着国道G225,跨过整个内海,到了临省。
“头晕吗,还是难受?”
任绥看起来比刚上船的时候还精神不少,见他半睁眼,直噜噜地盯着自己看,以为他晕船不舒服。很多人第一次出海,都会这样,即便是任绥,在第一次坐他哥的游轮时,连续十个小时,也会头晕。
“任绥,”船长和船员抛锚的动静有些大,他声音也不自觉跟着升高——
“你很开心。”
任绥嘴角的幅度更大了,问到:“很明显吗?”
有的人很怕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但任绥特别喜欢。他经常一个人出来,在周末自己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钓一天的鱼,或者潜水,是他最喜欢的爱好之一。
每次出海,就像有人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放了拉完引线的炸弹,砰砰砰地爆炸,炸得他神经躁动又兴奋。
谢思仪听着船长的吆喝,知道他们定好锚了,干脆坐到床边,定定地看着任绥。
他开心得不正常,是谢思仪从未见过的样子,眼里全是闪烁的星星。
谢思仪镇重叮嘱,“别下水,天太黑了。”
任绥揉他的头,心脏的跳动随着谢思仪的叮嘱慢下去,“我从不在晚上下水。”
才怪!他以前每次出海,都会摸黑下去。危险,但刺激。
谢思仪听到他的保证,心稍落回去,这才继续说到:“刚才睁开眼看到那样的你,我很害怕。”
“我的开心让你害怕?”
这是什么逻辑?任绥不懂。
“你那时的眼神不对劲,仿佛除了眼前的这片海域,你不在乎任何事,包括生命。”
他被吓得一激灵,但面上却不敢动,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任绥先和他说话。
确定他是正常的,谢思仪才悄悄缓了口气。
“你的开心,带着狂躁,让人不安。”
所以谢思仪才严肃地让他不要下水,很危险。
任绥在无数次来到喜欢的海域时,几乎都会下水且平安回到甲板上。
他嘴角的笑落了下去,严肃说到:“我不会自丨杀。”
像是许诺,但谢思仪不信,“很多人走出那一步时,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在自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