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好人。”
谢思仪眉心一跳,“真的?他家做什么了?还是他沾上了黄赌毒?”
可不能再让高盛景和他接触了,万一学坏,那可算完了!
任绥这样的人,一般不随便评价别人,能让他说出不是好人的,一定是犯了原则性错误。
谢思仪无比严肃地准备给高盛景发消息,就听身旁无奈叹气的低语,“他喜欢你……”
“嗯?”
谢思仪不解,眨眼,挠头,疑惑,怔忪……
“喜欢我,就不算好人了?”
任绥刚还有些低沉的人,听到他的话机械地转过头,目光沉沉,眼里像是覆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神色。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那层雾才缓缓拨开,露出一双带着生气,眉稍微蹙的眼眸来,连睫毛都气得往下拉,盖住半颗瞳孔。
“谢思仪,你是有家室的人。”
这是任绥第二次说这样的话。
“没敢忘,要不是那张结婚证……”
谢思仪察觉他的不快,咽下后半句话。
“所以喜欢一个有家室的人,算好人吗?还有,你知道他喜欢你后,为什么没有感到惊讶?”
这次,谢思仪没听错,任绥这话里,酸味好像快要溢出来了。
他定定地回望过去,表情也变得认真。
往郊区去的路上,司机开得不快,但车内没开灯,窗外的路灯偶尔照射进来,在任绥的脸上一闪而过。
任绥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谢思仪撑着真皮座椅,隔着中间的扶手箱,身子朝他靠过去,几乎是快贴到他的脸时,才停下来。
谢思仪塌腰抬头,从下往上紧盯他的双眼,任绥端坐身体,偏头垂目朝他看过来。
带着酒香的呼吸,洒落到脸上,仿佛要将每个毛孔都灌醉,谢思仪以前只知道任绥的声音好听,还从未这么认真欣赏过他的眼眸。
那双眼静得像一汪深潭,里面好似有无底洞般,仿佛一不小心掉下去,便会万劫不复。
“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叮咚——
一颗石子落入潭水,激起涟漪阵阵,长睫在洞口晃动片刻,水波漫漫。
车内寂静得可怕,连呼吸也跟着静下来,定定地对视,灯光闪烁间,好似千万颗石子落入潭水里,黑洞又渐渐沉了下去。
“呵呵,开玩笑的,你可别生气呀!”
谢思仪坐直身子,伸手将车内的星空顶打开,头顶瞬间被点亮。
他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凭他和任绥的协议关系,这人肯定会觉得他不自量力,自恋到没边儿了。
好在今天谢思仪穿了正装,皮鞋限制了他的发挥,要不然肯定能把这豪车抠出个三室一厅。
他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手忙脚乱地按开冰箱门,好在里面除了两个杯子,还有瓶水。
“你这水能喝吗?我酒喝多了,有点渴。”
任绥没说话,谢思仪也没敢看他,自顾自打开,喝下一口,脑袋都清明了,更想扇自己了怎么办?
他怎么这么蠢,随口说出那样不要脸的话来?!
要不是快到家了,谢思仪都想找借口下车,自己打车回去。
想到这儿,又赶紧惯下两口冰水,将心里的那股火浇灭。
但任绥的视线太过火热,谢思仪即使故意逃避,也难以忽视,等他随着任绥的视线瞥去,就见他紧盯自己手上的这杯水。
谢思仪有瞬间的明了,糟糕!
那冰箱里有杯子,就是给人分水的,他倒好,拿出来就是灌,任绥喝了那么多酒,估计这会儿也该渴了。
“你,你要喝这个吗?”
虽然把喝剩下的给别人不好,但谁叫他车里只有一瓶?
任绥果然没接过水,拿出储藏柜里的香槟,倒了一杯,“不用。”
行叭~被拒绝的谢思仪暗暗咋舌,用酒解渴,也挺新鲜的。
到车库时,司机停好车便开了另外的车离开,谢思仪拿过外套,正准备下车,就见任绥靠在椅背上,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香槟。
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一脸冷漠。
“……你这酒量,未免也太好了点。”
他深感佩服,虽然自诩酒量比较好,但在任绥面前,他自愧不如,喝了三杯白酒,眼下又喝了半瓶香槟,脸色还是这么白,连眼神都没变……
神情?
谢思仪凑过去,觉得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