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和太史祁还在争执,两派大臣一派想拉赵文瑞下水,激怒苏瓷,另一派想把赵文瑞从水里捞出来。
苏瓷打着哈欠听他们说着,有一瞬间真的是想把他们都杀了算了。
但是不行。
她如今自己的人实际上也就两个,一个顾长峰,一个梅青。
仅有两人不足以让她掌控全局,更何况她若是想要称帝必然得有人支持。
要是把人都杀光了,第一,会得一个暴君的名声,往後恐怕很难招揽到能人。
第二,杀光了她一下子也补不齐那麽多官员,即便是立马提拔,那些人恐怕也不知该如何做。
所以她暂且也只能先从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人里面找找能用的。
就这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苏瓷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直到一个太监引着一个胡须斑白的老人走了进来,那人虽老,但精神气看起来还很足。
他一进来,衆多大臣就都看向了他。
李良开始煽风点火,“拜见老侯爷,秦老侯爷来的正好,三公主想要称帝,不知您意下如何?”
秦崇焕看着歪歪扭扭地坐在龙椅上的女人,他先是行了个礼,随後才开口道,“老臣来的晚了,还请两位殿下恕罪。”
苏瓷:“无妨,看座。”
反正已经够乱了,不缺一个人。
秦崇焕坐下之後,看着苏瓷道,“老臣对女子称帝并无异议,只不过老臣有三问。”
他微微摇头道,“若公主答不出,即便有天兵百万,公主恐怕也坐不稳这龙椅。”
苏瓷挑眉,“哦?请说。”
“敢问殿下,边军欠饷半年,年年战败,当如何?今冬冻毙灾民逾万,当如何?公主以女子之身登基天下衆人不服,又当如何?”
他说完这三问之後,便接过太监递来的热茶,“公主不必着急,可慢慢想慢慢答。”
“若公主能答出这三问,老臣愿竭尽全力助公主登基为帝。”
苏瓷听着他这三问,笑了笑,“边关欠饷,自有崔氏家産补足,年年战败那便整治军队,更何况本宫有顾将军可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前往边关。”
“今冬雪灾,那便缩减宫中用度,开仓放粮,此事可交由十七弟去做,想必他会处理妥当。”
“至于你说的女子之身登基,恐天下人不服……”她看着衆多官员,“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便能解决。”
“不过,本宫且问你们一句,为君之者当如何?”
她不等衆人回答便继续说道,“为君者,当以天下苍生为念,以社稷安危为重,若能保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何论男女?”
“本宫要的,是贪腐者不敢伸手,忠良者不必寒心,稚童可在雪夜安眠的清明世道!”
听到这里,秦崇焕认真地看了一眼还在继续说着的苏瓷。
“倘若世人只因我是女子之身,就否定我的一切,那我只能说圣人之言也只教出了一群迂腐之人。”
“那本宫不妨换一批子民!”
在一旁的赵文瑞的目光也不知何时落在了眼前三姐的身上。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因为苏瓷的十万大军而臣服的话。
那麽此刻,他仿佛就看到了这一番话所描绘的画面。
其实为君者,只要懂得用人,知道怜惜百姓,就已经算得上是好君主了。
更别说三姐还有十万大军,又有雷霆手段。
她或许不懂朝廷之事,可她知晓放权,又能听的进去自己的建议。
赵文瑞看着眼前的苏瓷,脑中浮现出那个不顾百姓生死的父皇的模样。
一个言说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另一个视百姓性命如草芥,雪地里拿人命取乐。
他忽得深吸了一口气,下跪行礼道,“臣弟,请殿下登基!”
与此同时,太史祁也带领一衆官员一同下跪。
“臣等,请殿下登基!”
“你……你们,”李良看着这一幕,气极道,“不过空谈,有何作用!”
“空谈?”苏瓷笑了,“李尚书,你说本宫是女子,便不配为帝,可本宫想问你,若你所辅佐的君主,只知享乐,不顾百姓死活,你又该如何?”
李良被苏瓷的目光逼得微微退缩,却仍硬着头皮道,“臣……臣自当以死相谏!”
“好一个以死相谏!”苏瓷冷笑一声,“可惜,本宫今日所见,不过是一群只知争权夺利丶推诿责任的腐朽之辈!”
“本宫再问你一句,先帝所作所为人神共怒,你若以死相谏……”
“那为何现在还活着?”
“来人!将礼部尚书李良拖下去,送他去地府同先帝死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