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名重甲老卒爆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沉重的铁靴践踏着泥泞的冻土,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启动!他们以雷豹为锋尖,组成一个标准的、极具冲击力的锋矢突击阵型,长矛如林,战刀如雪,挟裹着惨烈的杀气与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朝着对面那单薄的女兵阵列狂飙突进!大地在铁蹄下呻吟!泥浆飞溅!
那恐怖的威势,让观礼台上不少文官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一些胆小的世家小姐更是失声惊呼!李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崔琰的眉头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面对这钢铁洪流般的冲击,女兵阵列却显得异常沉静,甚至…有些“慌乱”?
“散——!”
苏妙冰冷的声音穿透鼓声,如同刀锋刮过!
哗啦!
原本还算齐整的女兵三排纵深阵型,在令下瞬间如同被惊散的鸟群,猛地向左右两侧“溃散”!动作迅捷却毫无章法,队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仿佛被那骇人的冲锋吓破了胆,只顾着四散奔逃,要将中间的空档完全暴露给冲来的钢铁洪流!
“哈!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雷豹眼中轻蔑更甚,狂笑声中,冲锋的势头丝毫不减,甚至更加迅猛!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率领的铁骑,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瞬间穿透这溃散的阵列,将那些惊慌失措的女娃娃们撞得人仰马翻!
观礼台上,叹息声、冷笑声、不忍卒睹的摇头声此起彼伏。李弼脸上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
然而,就在老卒的锋矢阵尖端距离女兵“溃散”后露出的中央空地不足二十步时——
“掷——!”
苏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决绝的杀伐!
嗖!嗖!嗖!嗖!
早已悄然退至阵列两翼、处于相对安全位置的女兵第二、第三排,猛地将腰间悬挂的、用厚布包裹的硬物(沙包)奋力掷出!目标并非冲锋的老卒,而是他们冲锋路径前方那片泥泞的空地!
噗!噗!噗!噗!
沉重的沙包如同冰雹般密集落下,狠狠砸在冻土与薄雪覆盖的泥泞地面上!包裹的厚布瞬间破裂,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混着碎石和冰渣的湿冷沙土,如同爆炸般喷溅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泥浆炸弹”,瞬间将老卒冲锋路径前方的地面,变成了一片更加湿滑、泥泞、遍布障碍的死亡沼泽!
冲在最前方的雷豹当其冲!他沉重的铁靴狠狠踏上一滩被沙包砸开的、混着冰渣的稀泥!
哧溜——!
脚下猛地一滑!饶是他下盘功夫极稳,这猝不及防的湿滑也让他魁梧的身体一个趔趄,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紧随其后的重甲老卒们更是措手不及!高冲锋中,沉重的铁靴踩在湿滑泥泞的地面和突兀出现的沙土碎石包上,顿时阵脚大乱!惊呼声、怒骂声、身体失去平衡的闷响瞬间取代了整齐的冲锋步伐!原本一往无前的钢铁锋矢,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泥潭之墙,冲锋的锐气瞬间被这肮脏的“泥潭”迟滞、搅乱!整个阵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混乱和脱节!
“就是现在!钩镰——锁!”
苏妙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刺骨的寒意!
“杀——!!!”
早已在两侧“溃散”位置蓄势待的第一排女兵,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猛地亮出了致命的獠牙!她们并非正面硬撼混乱的重甲方阵,而是如同鬼魅般,以三人为一小组,从老卒阵型因混乱而暴露的侧翼和后方的空隙,迅猛地穿插切入!
目标明确——下盘!
楚念所在的三人小组,如同离弦之箭,直扑一名因脚下打滑而稍稍落后、正努力稳住身形的重甲刀盾手!那老卒经验丰富,虽身形不稳,但盾牌依旧下意识地护住身前,长刀警惕地指向逼近的女兵,眼中带着被冒犯的暴怒:“小娘皮找死!”
楚念眼中凶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她矮身,前冲!手中的钩镰枪并非直刺,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狠狠扫向那老卒踏在泥泞中的小腿!
“铛!”枪尖的倒钩精准地卡在了对方胫甲与战靴连接的缝隙处!巨大的反震力让楚念虎口剧痛,枪杆差点脱手!但她死死咬住牙关,借着前冲的惯性,身体猛地旋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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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一声稚嫩却充满狠厉的嘶吼!
咔嚓!
清脆的金属刮擦和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同时响起!那老卒只觉小腿处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重心瞬间被破坏!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木,在泥泞中轰然侧倒!溅起大片污浊的泥浆!
“缠住他!”楚念嘶声喊道,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小组的另外两名女兵如影随形!一人手中的钩镰枪锁链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缠向老卒试图撑地的手臂!另一人则持着边缘锋利的藤牌,狠狠砸向对方因倒地而暴露的肋下(虽为木质钝击,但力道沉重)!
“呃啊!”那身经百战的老卒,竟在瞬息之间,被三个配合默契的女兵用这种从未见过的阴狠打法,放翻在地,锁拿得动弹不得!巨大的屈辱感让他目眦欲裂,出野兽般的怒吼!
同样的场景,在混乱的老卒锋矢阵各个薄弱点上演!
钩镰枪的倒钩专门卡向重甲难以防护的膝弯、脚踝关节!精铁锁链如同灵蛇,缠向手臂、兵刃!边缘锋利的藤牌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配合着钩镰枪的锁拿,成为近身猛砸关节、软肋的钝击凶器!女兵们三人一组,如同精准而致命的狼群,利用老卒阵型混乱、行动因泥泞和重甲而迟滞的瞬间,以刁钻的角度切入、锁拿、拖拽、放倒!她们的力量或许远逊,但钩镰枪和锁链的设计,配合藤牌的钝击,将杠杆原理和破坏重心的技巧运用到了极致!
“卑鄙!无耻!”雷豹稳住身形,看到自己精挑细选的悍卒竟以如此屈辱的方式被放倒、锁拿,气得七窍生烟,须皆张!他狂吼着,抡起开山巨斧,如同疯虎般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兵小组扑去!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当头劈下!他要将这些只会耍阴招的小娘皮劈成两半!
“结阵!御!”苏妙冰冷的声音如同指挥棒!
面对雷豹这含怒一击,他目标方向的女兵小组毫不恋战!三人手中的藤牌瞬间叠加,形成一面简陋却坚固的盾墙!
轰——!!!
巨斧狠狠劈在叠起的藤牌上!沉闷如雷的巨响炸开!坚韧的藤牌瞬间炸裂!木屑纷飞!巨大的力量将三名持盾女兵如同滚地葫芦般震飞出去,重重摔在泥泞里,口鼻溢血!
然而,就在雷豹旧力方尽、新力未生,巨斧劈下后身形微滞的瞬间——
“锁——!”
一声冰冷的娇叱在雷豹侧后方响起!是苏妙!她不知何时已鬼魅般欺近!手中的钩镰枪并非刺击,而是如同甩鞭,枪尖下方的精铁锁链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缠住了雷豹那柄开山巨斧的长柄末端!
雷豹只觉手中巨斧猛地一沉,一股强大的拖拽力传来!他暴怒回身,正要力将这不知死活的女将连人带枪扯过来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