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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孽障污名覆兰馨(第3页)

“陛下!”皇后闻言,手中的茶托几不可查地一颤,滚烫的参茶险些洒出来,她失声低呼,凤眸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她迅稳了稳心神,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小心翼翼地措辞:“陛下何出此言?臣妾记得妹妹似乎曾属意顾家二郎,自己向明兰暗示过几回,可明兰那孩子心思玲珑,回回都拿‘孩子年幼,性子未定,不敢耽误’给搪塞了过去,可见顾二郎他……并无心与世家再结姻亲。”

皇后顿了顿,仔细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他脸上并无喜怒,便继续说道:“依臣妾看,顾家如今的路数,怕是一门心思要走清流联姻的路子。蓉姐儿嫁的是常嬷嬷的孙子,虽是家奴之后,却是正经的读书人。将来团哥儿长大,顾二郎恐怕也是要在清流文官里为他寻个岳家。这是要彻底站稳清流的脚跟,与世家勋贵划清界限,又能借着清流的名声,博一个‘不结党营私’的好名声啊。”

皇帝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在紫檀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出“笃、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半晌,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与冷意:“清流……联姻……”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不置可否,眼底却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随即,他话锋一转,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问题从未提出过一般,目光柔和地看向皇后,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怀念:“说起来,朕还记得当年在潜邸的时候,日子虽不如现在显赫,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记得有一年冬天,炭火不足,你怕朕冻着,硬是把自己份例里的银霜炭都挪到了朕的书房,自己抱着手炉,在屋里绣花,手指都冻得通红,却还笑着说不冷……”

皇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忆旧弄得一怔,随即眼底也漫上真实的暖意,脸上露出几分羞赧的嗔怪:“陛下还记得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都是臣妾该做的。那时陛下处境艰难,臣妾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怎能不记得?”皇帝伸出手,轻轻拉过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略显粗糙的指腹——那是常年操持宫务、捻针绣花留下的痕迹。他语气感慨,带着几分怅然:“那时朕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处处受制,身边真心实意待朕的,不多。你陪着朕,熬过了那段最难的日子。如今朕坐在这龙椅上,坐拥天下,可身边的人,要么是为了权力,要么是为了富贵,反倒不如那时,心思最简单,情谊也最真。”

他这番话,像是在单纯地怀念夫妻患难与共的过去,语气真挚,眼中甚至泛起了一丝水光。可皇后是何等聪慧之人,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那是身为帝王,面对昔日战友如今势力盘根错节、心思难测的孤寂与猜疑,是对纯粹情谊的向往,也是对眼前复杂局势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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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反手紧紧握住了皇帝的手,温声道:“陛下是天子,心怀天下,思虑自然比常人重些。但无论何时,臣妾总是站在陛下这边的,永远不会变。顾侯……或许也有他的难处和考量,他手握重兵,镇守一方,行事必然谨慎些。陛下不妨再看看,给他些时间,或许他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皇帝沉默了片刻,指尖停止了敲击,只是静静地握着皇后的手。殿内的安神香袅袅,烛光摇曳,映得两人的身影在墙上交织,显得格外亲密。终是没有再继续那个关于“公主下嫁”的危险话题,只是就着回忆,与皇后又说了一会儿潜邸旧事——说那时如何偷偷出宫买街边的糖糕,说皇后如何为他缝补被划破的衣物,说两人在雪夜里互相取暖的模样。

殿内的气氛渐渐回暖,仿佛方才那片刻的冰冷与猜忌,只是帝后之间一次寻常的夜话。

夜深了,皇帝起身离去,皇后送到殿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凤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知道,陛下心中的那根刺,已经埋下了。

而御书房内,皇帝独自站在窗前,看向窗外沉沉的夜空,月色朦胧,星光黯淡。他心中默念:顾廷烨,你我相识一场,并肩作战多年,但愿你不要让朕失望,也不要……逼朕做出不愿做的选择。

夜风穿过窗棂,带来一丝寒意,吹动了案头的奏折,也吹动了帝王心中那根名为“猜忌”的弦,轻轻颤动,久久不息。

盛府书房的窗棂紧闭,将外头的喧嚣隔绝在外,却挡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沉郁。紫檀木太师椅上,盛纮身着石青色常服,腰间系着墨玉带钩,往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温和的面容此刻阴云密布,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案上的宣纸被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得起了褶皱,窗外的日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更衬得他神色难辨。

“你看看你!惹出的这些好事!”

猛地一声重响,盛纮一掌拍在坚硬的紫檀木案上,茶盏被震得嗡嗡作响,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描金的桌案边缘,留下点点深色的水渍。他的声音带着压抑多日的怒火,像闷雷般在狭小的书房里炸开,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下方垂站立的墨兰,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斥责。

“当初你行事不端,私会外男,累及盛家清誉扫地,满城风雨!为父念在骨肉亲情,为你多方周旋,求爷爷告奶奶,才总算把你风风光光嫁入永昌侯府,只盼你嫁过去后能安分守己,修身养性,弥补一二!”盛纮的胸膛剧烈起伏,语气愈严厉,“可你倒好!如今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纵容女儿行那离经叛道之事!什么‘佛前有缘人’,弄得京中物议沸腾,人人都道盛家教养无方!如今更是……更是牵连你祖母,你让盛家的颜面往哪儿搁?!”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墨兰吞噬。他自然清楚,这些流言背后少不了梁家那位亲家母的推波助澜,甚至那七岁的曦姐儿恐怕也在其中搅和。可梁家如今有大长公主撑腰,他动不得;老太太那边,他又不敢直接指责。满腔的怒火与外界的压力,终究还是要找个宣泄的出口,而嫁出去的女儿墨兰,便成了这最合适的对象。

墨兰在踏入书房的那一刻,便已料到会是这般光景。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绣缠枝莲的褙子,裙摆曳地,垂站在那里,乌黑的髻一丝不苟地挽着,只插了一支素雅的银簪。听到父亲的怒斥,她没有像年轻时那般倔强顶撞,也没有慌乱得手足无措,只是微微抬起了头。

不过瞬息之间,她的眼圈便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欲落不落,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受伤的蝶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又强自隐忍的模样。这姿态,与当年林噙霜在盛纮面前示弱时,竟是有七八分相似,连那恰到好处的脆弱,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父亲……”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难以抑制的颤音,像是被父亲的斥责伤透了心,“女儿知道,女儿当年年少无知,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让父亲蒙羞,让盛家蒙尘,至今思之,犹自悔恨难当……”

她抬手,用一方素色绢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动作轻柔,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停顿片刻,待那股委屈劲儿酝酿得恰到好处,才继续道:“女儿嫁入梁家,无一日敢忘父亲的教诲,谨言慎行,孝顺公婆,友爱妯娌,只求能弥补当年的过错,不给盛家丢脸……可曦曦那孩子,性子确实是有些与众不同,比寻常孩子聪慧些,也执拗些,但她心地纯善,绝非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那‘佛前有缘人’的说法,是大长公主殿下金口玉言,女儿……女儿又能如何?总不能违逆公主殿下的意思吧?”墨兰的声音愈委屈,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至于那些针对祖母的流言,女儿听闻时,亦是心惊胆战,恨不能以身代之!那绝非女儿所愿,更非梁家所愿啊父亲!定是……定是有那起子小人,见不得我们盛梁两家和睦,见不得曦曦得了公主青眼,故意从中搅弄风云,离间骨肉,败坏我们两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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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责任巧妙地推给了不知名的“小人”,既撇清了自己和梁家的干系,又将自己塑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言语间满是对盛家的维护和对祖母的担忧,情真意切,不由得不让人动容。

盛纮看着她这副悔恨交加、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渐渐消减了几分。他想起墨兰如今毕竟是永昌侯府的宗妇,身份不同往日,且曦姐儿有大长公主的“佛缘”加持,梁家如今正是势头正盛的时候,若是把关系闹得太僵,对盛家也没有好处。更何况,墨兰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那些流言确实有可能是旁人故意挑拨。

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上心头,盛纮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罢了,过去的事,再提也无益。你如今既已是梁家妇,当好自为之,约束好子女,尤其是曦姐儿,莫要再授人以柄,惹出更多是非。”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出“笃笃”的轻响,目光在书房里逡巡片刻,像是在权衡着什么,最终缓缓道:“你……今日便在家中用顿便饭再回去吧。让你祖母也瞧瞧你,她近日也被这些流言扰得心烦,见你安好,或许也能宽心些。”

墨兰心中一动,瞬间便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她回来一趟,在盛府露面,与家人一同用饭,某种程度上可以对外显示盛家与梁家并未因流言而彻底决裂,那些关于两家因曦姐儿交恶的传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多少能平息一些风波。这是一种姿态,一种安抚人心、稳定局面的姿态。

她立刻敛去脸上的泪痕,柔顺地躬身应下:“是,女儿谨遵父亲吩咐。女儿也正想念祖母和父亲母亲,今日能留下陪伴祖母用饭,真是再好不过了。”

待墨兰退下后,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盛纮独自坐在太师椅上,眉头依旧紧锁,方才消散的郁色又重新笼罩在他脸上。他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他想起母亲盛老太太这些年来,虽然一心为了盛家,为子女筹谋,为家族铺路,但手段也确实愈强硬。尤其是在子女婚事和内宅人事安排方面,老太太往往一言九鼎,有时连他这个当家主父都觉得有些掣肘。就像当初墨兰的婚事,若不是老太太从中周旋,恐怕也难以如此顺利;还有明兰,嫁入顾家后,背后也少不了老太太的扶持。

这些年来,老太太在府中的威望日隆,内宅的许多事务,下人都习惯性地先请示老太太,再向他禀报,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借着这次流言风波,或许……是个收回部分内宅主导权的机会。

盛纮沉吟良久,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节奏缓慢而沉重,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最终,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对门外候着的心腹长随吩咐道:“去给老太太院里传个话,就说外面风大,流言四起,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请她近日安心在院里颐养天年,好好歇息。府中诸事,我自有主张,不必劳烦老太太再过多操劳了。”

这话听得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孝顺,但其中的意味却再明确不过:母亲,您的手,这几年伸得有些长了,借着这次风波,该缩一缩了。府里的事,该由我这个当家主父说了算。

长随心中一凛,不敢多言,连忙躬身应道:“是,老爷,奴才这就去传。”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寂,盛纮望着窗外,目光深邃。一场原本针对墨兰的训斥,最终竟演变成了他借机敲打盛老太太、收回内宅权力的契机。而墨兰,凭借着学自林噙霜的、恰到好处的示弱和对父亲心理的精准把握,不仅安然度过了这次危机,还无形中帮梁家稳住了与盛家的关系,更在盛家内部权力的微妙调整中,扮演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关键角色。

风,依旧在京城里吹着,流言并未停歇。但盛府书房里的这一番对话,却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盛家的权力格局中激起了层层涟漪。风向,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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