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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竹影寒深诉旧伤(第1页)

薄府花园的角落,几竿翠竹早已褪去盛夏的苍翠,叶片半枯半黄,在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压抑的呜咽。墨兰循着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走来,远远便看见如兰蹲在竹影深处,纤瘦的肩膀一耸一耸,后背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身上的素色衣裙沾了些雪屑,鬓边的珠钗歪斜,脸上那道清晰的指印红得刺眼,与苍白的面颊形成鲜明对比,看得墨兰心头一紧。

听到脚步声,如兰猛地扭过头,手背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痕,动作急切却徒劳——通红的眼眶、鼻尖,还有那微微肿胀的眼睑,早已将她的狼狈暴露无遗。她梗着脖子,像是只受了伤却仍要强撑着尊严的小兽,不肯让墨兰看见自己的脆弱。

“五妹妹。”墨兰放缓脚步,在她身边站定,没有急于拉她起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考量,“你方才在正厅那般哭闹,实在太失态了。这是薄家的地界,庄姐儿刚从鬼门关闯回来,薄老夫人和薄夫人本就心绪不宁,此刻见你这般,难免会想我们盛家女眷不懂规矩,只顾着自家哭闹,反倒添了人家的烦心事。”

“失态?”如兰猛地抬起头,积攒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抽噎,却透着一股挖心掏肺的痛楚,“四姐姐,你从头到尾只知道说我失态!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有多寒心?!”

她双手攥紧了裙摆,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布料撕碎。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些尘封的片段便汹涌而出,带着旧时的温度与痛感,将她包裹其中。“你那时候在林栖阁,眼里只有小娘,和我们姐妹本就不亲。你不知道……小时候大姐姐还没出嫁的时候,对我们有多好。她会把舅舅赏的点心偷偷留给我和六妹妹,会在我们被母亲责骂时悄悄护着,会教我们识字画画,还会给我们讲外面的新鲜事。”

如兰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怀旧的怅惘,思绪飘回了许多年前那个还需要仰视长姐的年纪。“后来她嫁到袁家,十里红妆,人人都道她风光无限,嫁了个好夫家。可私底下呢?私底下她回娘家,趁着母亲不在,抱着我哭过多少回!”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流得更凶,“她说婆婆刻薄,处处刁难,说她三年无所出,在袁家抬不起头,说姐夫心里只有仕途,对她不冷不热,连句真心安慰的话都没有。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太多,只能陪着她哭,一遍遍地说‘大姐姐别怕,有母亲和我们呢’,心疼她在婆家受的所有委屈。那时候我就暗暗誓,将来我嫁人,就算嫁个寻常人家,也一定不要像大姐姐这样,活得这般委屈憋闷!”

她抬起泪眼,定定地看着墨兰,眼神里满是失望与不解,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寻求答案:“她怎么能忘呢?四姐姐!她怎么能把这些全都忘了?!她忘了自己生庄姐儿的时候,胎位不正,疼了三天三夜,有多无助,有多害怕,有多希望身边有人真心实意地疼她、护她!如今庄姐儿生,也是九死一生,血崩险些丢了性命,丈夫生死未卜,她一个人在鬼门关前挣扎,该有多害怕?!可大姐姐呢?她怎么就能只顾着自己和大姐夫去泡什么温泉,享什么清福?!她怎么就一点都想不起自己当年的疼,一点都不心疼庄姐儿,不心疼她这个亲女儿呢?!”

如兰的话,像一把锋利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墨兰记忆的闸门。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模糊的片段,此刻也渐渐清晰起来——华兰回娘家时,眉宇间偶尔流露的疲惫与落寞,王氏在私下里的叹息与担忧,还有某次她无意间撞见华兰对着镜子抚摸眼角的细纹,眼神里满是怅然。只是那时她自己深陷林栖阁的困境,满心满眼都是如何在盛家立足,如何讨好父亲,如何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竟从未细想过华兰那些笑容背后的辛酸。

“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如兰哽咽着,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愤懑,“不,她根本不是忘了,她是觉得现在的风光体面,能把从前所有的疼都盖过去了!她觉得自己熬出头了,和姐夫现在这样相敬如‘冰’的日子,就是‘苦尽甘来’,就是‘夫妻恩爱’了!可那底下是什么?是变了味的肉,是捂不热的心!她自己也心虚,不然我怎么一说那些旧事,她就那么大的反应,还动手打我……”

如兰猛地捂住脸,肩膀抖得愈厉害,委屈与伤心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打我……四姐姐,她竟然打我……为了那个早就变了心的男人,为了那层虚假的脸面,她打我这个当年陪着她一起流泪、一起心疼她的亲妹妹……她忘了我们当年一起熬过的那些日子,忘了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了……”

墨兰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如兰,心中也是一阵酸楚,眼眶微微热。她忽然明白了,如兰的愤怒,从来都不仅仅是对华兰在关键时刻缺席的指责,更是对长姐背叛了那段共同承受苦难的记忆、失去了对同样处境女性的共情能力的深刻失望与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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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兰身上,如兰看到了一个曾经被伤害、被辜负,最终却似乎与伤害她的体系达成了和解、甚至开始享受其红利,并彻底遗忘了最初痛苦的“过来人”。这种“遗忘”和“转变”,在心思相对单纯直接、又极其重视亲情与过往记忆的如兰看来,无异于一种赤裸裸的背叛——背叛了当年那个无助哭泣的自己,也背叛了如今深陷困境的女儿。

墨兰缓缓蹲下身,轻轻揽住如兰的肩膀,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一种通透后的理解与安抚:“五妹妹,我懂你的意思了。你不是怪大姐姐没来,你是心疼庄姐儿,心疼她像当年的大姐姐一样孤立无援;也是心疼当年那个在袁家受委屈、抱着你哭的大姐姐,气她如今怎么就变得不心疼别人,也不记得自己的苦了。”

如兰再也忍不住,靠在墨兰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不解、失望与伤心都哭出来。那哭声压抑了太久,此刻终于得以宣泄,在清冷的晨风中显得格外凄厉,却也带着一种卸下防备后的脆弱。

墨兰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而坚定,低声道:“可是五妹妹,人都是会变的。大姐姐在袁家挣扎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好不容易靠着娘家的势力、靠着生了儿子,才在袁家站稳脚跟,才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她或许……只是太想抓住眼下这点‘好’,太想过几天松快日子,以至于忽略了庄姐儿,忽略了我们。你说的话,确实难听,却也戳中了她最不愿面对的过往,戳破了她极力维持的体面,所以她才会恼羞成怒,对你动了手。”

“那庄姐儿怎么办?”如兰渐渐止住哭声,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担忧,“大姐姐是指望不上了,薄小将军又生死未卜,她一个刚生产完、还差点丢了性命的女人,带着一个孱弱的孩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墨兰的目光望向薄府内院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婴儿细弱的啼哭声,那是庄姐儿用半条命换来的希望。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庄姐儿有我们,有薄家。如今最要紧的,不是纠结大姐姐来没来、做得对不对,而是尽快弄清楚薄小将军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到门路疏通,保住他,也保住庄姐儿母子的依靠。至于大姐姐那边……”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也有着清醒的考量,“回头找个机会,我替你去赔个不是,把场面圆回来,毕竟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对谁都没有好处。但姐妹间有些话,说开了,也就这样了。日子,总还是要各自过的,谁也不能指望谁一辈子。”

如兰抽噎着,慢慢点了点头。她知道四姐姐说得对,再吵再闹,再伤心再失望,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只是心里对华兰那份从小到大的亲近与信赖,那份曾经以为牢不可破的姐妹情分,终究是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墨兰轻轻拍着如兰的背,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感慨。成长的代价之一,或许就是逐渐看清,曾经仰望的依靠,也可能会有力所不逮甚至转身而去的一天;曾经深信不疑的情谊,也可能会在岁月的磨砺和现实的磋磨中渐渐变味。最终能依靠的,从来都只有自己,和那些始终愿意并肩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风雨的真正盟友。而她和如兰,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晨雾尚未散尽,薄府门前的青石板路还凝着湿漉漉的凉意。如兰在墨兰的安抚与冷风的吹拂下,那股激烈的情绪已宣泄大半,剩下的唯有满心的怅然与“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疏离。她本就不是揪着旧事不放的性子,哭过骂过、挨了那一记带着体面与难堪的耳光后,便只剩疲惫——再留在薄府,面对强撑着体面的华兰与左右为难的袁文绍,不过是徒增尴尬。

墨兰早已让人备好了温水,亲自捧着铜盆走到如兰面前,帕子浸得温热,轻轻覆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擦擦吧,哭了这许久,脸都冻僵了。”她的声音温和,没有多余的劝解,只带着实实在在的体恤。如兰顺从地任由她擦拭,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轻轻颤动着。随后,墨兰又唤丫鬟取来自己的妆匣,挑了盒质地细腻的珍珠粉,用指尖蘸了些,细细扫在如兰眼下与面颊,将泪痕与那道依稀可见的红肿指印遮掩妥当。

铜镜里的女子重新变得齐整,鬓梳得一丝不苟,脂粉掩去了憔悴,却掩不住眼底深处的落寞。如兰望着镜中的自己,扁了扁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拢了拢衣襟,指尖微微凉。

姐妹俩收拾停当,便一同前往正厅,向薄老夫人与薄夫人辞行。

薄老夫人经了一夜一晨的折腾,精神已大不如前,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疲惫,却依旧强撑着坐直身子,手里的佛珠还在缓缓捻动。墨兰走上前,敛衽行了一礼,语气恳切:“老夫人,夫人,庄姐儿刚脱险,还需静养,我们便不多叨扰了。家中已派人四处打探薄小将军的消息,一有进展,定会第一时间差人来告知。往后庄姐儿若有任何需要,只管遣人去永昌侯府或是盛府说一声,我们姐妹定当尽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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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夫人连忙起身,拉着墨兰与如兰的手,眼眶又红了。她指尖冰凉,握着两人的力道却不轻,满是感激:“多亏了两位姑奶奶昨夜及时赶来,不然我这老婆子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庄姐儿能平安生下孩子,你们功不可没。这份恩情,薄家记下了。”她说着,便要让丫鬟取谢礼,被墨兰连忙拦住:“夫人不必如此,庄姐儿是大姐姐的女儿,也是我们盛家的晚辈,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出力。谢礼万万不可,倒显得生分了。”

寒暄间,如兰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偶尔顺着墨兰的话点头附和,面对薄夫人的道谢,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此刻实在没心思应酬,只盼着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至于华兰与袁文绍那边,墨兰思忖片刻,只派了个伶俐的小丫鬟去厢房通传:“请回大姑奶奶与大姑爷,我家夫人与五姑奶奶今日还有事,先行回府了,改日再来看望庄大奶奶。”

不出所料,丫鬟回来回话,说大姑奶奶头晕不适,在屋中静养,让大姑爷出来送送两位姑奶奶。

袁文绍匆匆赶来时,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笑容都有些勉强。他快步走上前,对着墨兰与如兰拱手:“四妹妹,五妹妹,这就回去了?昨夜真是多亏了你们,不然薄家这边怕是要乱了套。你们大姐姐她……”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她也是担心庄姐儿,一夜没怎么合眼,这会儿实在撑不住了,有些头晕,让我出来送送你们,还望你们莫要见怪。”

如兰听着这冠冕堂皇的借口,心里的火气又窜起了几分,却终究没再作,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袁文绍听得真切。她猛地扭过头,看都不看袁文绍一眼,只对着一旁引路的薄家婆子道:“妈妈,劳烦带路。”

袁文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愈尴尬。

墨兰则神色如常,对着袁文绍微微颔,语气平和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大姑爷留步,照顾大姐姐要紧。庄姐儿这边,我们改日再来看望。”说罢,她便转身跟上如兰的脚步,裙摆扫过地面,没有半分留恋。

姐妹俩各自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便将薄府的纷扰隔绝在外。临出前,墨兰忽然掀开车帘,招手唤来心腹采荷,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又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递了过去。

采荷眼神一亮,立刻会意,捧着锦盒转身又折返回薄府,径直走向华兰与袁文绍暂歇的厢房。见袁文绍还站在廊下出神,她连忙上前福了福身,声音清脆利落:“大姑爷安。这是我家夫人与五姑奶奶的一点心意,让奴婢送来。里面是两支上好的老山参,给庄大奶奶产后补身用,药性温和,最是滋补;还有两盒安神香,是我家夫人特意让人调配的,给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压惊安神。”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望着袁文绍,继续说道:“我家夫人说了,姐妹之间,平日里相处,难免有话赶话的时候,拌几句嘴也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血脉亲情摆在这儿,终究是断不了的。东西虽薄,却是她们做妹妹的一片心意,还请大姑爷和大姑奶奶务必收下。”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送了实用的物件,实实在在为庄姐儿着想,又给了华兰台阶下——将方才的激烈争吵轻描淡写为“姐妹拌嘴”,保全了盛家的体面,也没让袁文绍太过难堪。至于华兰心里如何想,是否领这份情,那就不是墨兰能控制的了。

袁文绍闻言,脸上的尴尬终于褪去几分,连忙接过锦盒,连声道谢:“多谢四妹妹和五妹妹费心了,这份心意我替你们大姐姐和庄姐儿收下了。回头定让庄姐儿好好谢谢两位姨母。”他捧着锦盒,只觉得分量沉甸甸的,既是人参与香料的重量,也是盛家姐妹那份“留有余地”的情谊。

采荷完成任务,又福了一礼,便转身告退,脚步轻快地追上了早已驶远的马车。

马车载着墨兰与如兰,缓缓驶离了薄府,沿着青石板路向梁府方向行去。车轮碾过路面,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平稳却带着一丝沉闷。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路面的凹陷处,出“咯噔”一声闷响,像是敲在了车厢内紧绷的气氛上。短暂的沉默被如兰愤愤不平的声音打破,她显然还沉浸在对华兰的失望与往事的追忆中,越想越气,索性将矛头指向了她心中的“源头”。

“我现在想想,最讨厌的就是祖母!”如兰猛地坐直身子,胸口因激动而微微起伏,脸上满是被欺骗后的愤怒,“就是她!把大姐姐和二哥哥教得这般……这般六亲不认,眼里只有自己的体面风光,连一点人心肉长的共情都没有!”

墨兰正揉着胀的额角,闻言缓缓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惯常的不以为然,语气平淡却带着嘲讽:“你胡说什么浑话?京城里谁不夸祖母教养有方?大姐姐温柔贤淑,持家有道,是各府主母争相效仿的典范;二哥哥更是年少有为,十五岁便进士及第,如今在官场上步步高升,深得上司器重,谁不说盛家是凭着好门风才有了今日的光景?祖母教的,是大家规矩,是立身之本,可不是你口中的‘六亲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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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什么温柔贤淑!”如兰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脸上满是不屑,“大姐姐如今的样子你还没看清楚吗?为了那点虚假的体面,连亲生女儿九死一生都能不管不顾,这也叫教养?至于二哥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委屈与愤懑,“你是不知道!当年爹爹被那些妾室迷了眼,对母亲冷淡疏离,有一阵子,母亲气得卧床不起,水米不进!你猜咱们这位好二哥怎么做的?他非但不帮着母亲,反而还劝母亲要大度,说什么‘父亲辛劳,红袖添香亦是雅事,母亲当以正室气度包容’!后来……后来他甚至亲自给爹爹送了二个姑娘,美其名曰‘伺候笔墨,为父亲分忧’!”

如兰越说越激动,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难道没见过母亲当年被你小娘欺负得有多惨吗?他难道不知道后宅女子为了那点微薄的宠爱,斗得你死我活有多苦吗?他怎么就能如此铁石心肠,亲手往自己母亲的心口插刀子,还做得那么道貌岸然,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好!这不就是祖母教的吗?只讲规矩体面,不讲人情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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