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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诗卷传情破樊笼(第2页)

公主听着,神色却依旧淡漠如霜。这些关乎责任、颜面的大道理,她自小听到大,早已磨得耳朵起茧,丝毫触动不了她此刻对“自在”与“心仪”的执念。

最后,所有目光落在了一直静坐旁听的明兰身上。她今日身着月白暗纹锦裙,神色平和温润,不见丝毫局促。在皇后鼓励的目光下,她并未直接反驳公主对“心仪之人”的向往,反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过来人的理解与温和:“公主,您可知‘心仪’二字,有时并非惊鸿一瞥、非君不嫁那般轰轰烈烈。”

这一句话,让始终垂眸的公主,终于抬眸看向了她。

明兰微微一笑,继续道:“臣妇年少时,也曾沉浸于话本传奇,以为情爱当至纯至烈、生死相随。可后来历经世事才明白,这世间更多的夫妻之情,是始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积累起来的。”

她的话语不疾不徐,像春日清泉淌过石涧,带着烟火人间的暖意:“或许是他在你病中递上的一碗热汤药,或许是他为你挡下的一桩烦心事,或许只是某个午后,你现他竟与你有着同样的喜好……这一点一滴的关切、尊重与陪伴,汇聚起来,便成了旁人无可替代的感情。日子久了,他在你心里,自然就与旁人不同了。这,何尝不也是一种‘心仪’?”

她看向公主,目光清澈而恳切,没有半分说教的意味:“公主天潢贵胄,未来的驸马爷必是万里挑一的人品才貌。您为何不试着,先与他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或许,他并非您想象中那般不堪。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对方一个机会。若能在相处中生出情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岂不是比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心仪’,更来得安稳踏实,也更能让人心生欢喜吗?”

明兰没有空谈大义,也没有否定公主的向往,而是将“爱情”从云端拉回了烟火人间,将其诠释为一种可以培养、可以经营的感情。她给了公主一个台阶,一个看似触手可及的努力方向——先相处,后生情。

这番话,像一缕微风吹进了公主死寂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她想起了《化蝶飞》里祝英台与梁山伯的悲剧,固然壮烈,终究是镜花水月,身死魂离;而明兰夫人描绘的那种细水长流的感情,虽然平淡,却有着真实的温度,似乎……真的可以触碰。

是啊,她连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未曾了解,就一味抗拒,是否也太过武断?如果……如果真如明兰夫人所说,能在相处中培养出情谊呢?

公主紧抿的嘴唇微微松动,紧攥着衣角的手也缓缓松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渐渐褪去。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但那股决绝的反抗之意,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消散。

皇后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对明兰投去一个赞许又感激的眼神。

最终,公主向着皇后,深深拜了下去,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到殿内每个人耳中:“母后……女儿知错了。女儿……愿意听从母后安排,先……先见一见那位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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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剑拔弩张的皇家风波,就此暂时平息。

明兰用她独有的、融合了现实与温情的智慧,说服了沉浸在浪漫悲剧幻想中的公主,也为这桩注定带有政治色彩的婚姻,披上了一层或许可以期待的未来外衣。

而在宫外的永昌侯府,当墨兰听闻是明兰最终劝服了公主时,心情复杂难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她曾经轻视、嫉妒了大半辈子的六妹妹,在洞察人心、化解僵局方面,确实有着她难以企及的透彻与沉稳。

那场精心安排在御花园暖阁的“偶遇”,终成了压垮长安公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暖阁内熏香袅袅,铺着厚厚的锦毯,隔绝了室外的寒意。她见到了母后口中“家世相当、品貌端正”的表哥——她未来的驸马。他身着织金锦袍,腰束玉带,衬得身形还算周正,可那双眼睛里却藏不住空洞与轻浮,举止间带着几分刻意拿捏却终究露怯的局促。当皇后笑着示意他上前与公主说几句话时,他竟手足无措,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长安,口中只知机械地重复“公主安好”“今日天寒”,言语乏味得像一杯白开水,连半句得体的寒暄都组织不起来。

长安公主心中那点被明兰勉强点燃的、对于“相处生情”的微弱火苗,在见到本尊的瞬间,“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不是他有多坏,而是他……太令人失望了。与她想象中哪怕是戏文里那个寒酸却才华横溢、情深不渝的梁山伯,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没有风骨,没有才情,甚至连基本的从容都没有,只是一个被家族宠坏、胸无点墨的庸碌之辈。

她沉默地回到寝殿,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对着铜镜坐了许久。镜中的少女,容颜姣好,金钗玉簪衬得华贵无双,可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她的未来,就要系在这样一个男子身上,被困在驸马府的深宅大院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相夫教子、依附他人的人生。

为什么?起初是不解,是愤怒,是不甘。但渐渐地,一种冰冷的、属于皇家公主的理智,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所有情绪。

她想起了宫中那位得宠的玉贵妃——安乐公主的生母,想起了她如何在母后面前巧言令色、争宠夺利,如何一步步蚕食着母后的势力;想起了舅舅在朝中的权重,以及他们家族近年来因几次决策失误而渐显的颓势;想起了太子兄长虽为储君,却仍需外家势力稳固根基……

是了。

长安对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勾起一抹惨淡的冷笑,眼底是化不开的悲凉。母后需要舅舅家的势力来稳固后位,对抗玉贵妃一系;舅舅家需要借助皇家的荣光,重振家族声势。而她,就是这两方势力之间,最牢固、最无法替代的纽带。

一个有强大外家做后盾,却又因为驸马无能而只能紧紧依附于母后和太子的公主,才是母后最需要的女儿。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有独立的依靠,只能做一枚温顺听话、稳固大局的棋子。

“这样的表哥,除了我,还有哪个高门贵女敢嫁?又有哪个贵女,比我更‘合适’?”

想通了这一切,她没有再哭闹,没有再反抗,只是觉得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凉,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冻僵了心脏。那卷被她珍藏在枕下的《化蝶》文稿,此刻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嘲笑她曾经的天真、曾经的挣扎,以及所有不切实际的渴望。

皇后很快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那种深入骨髓的消沉,以及近乎冰冷的顺从。这比之前的激烈反抗,更让她心惊。她知道,女儿的心,已经死了。而这桩关乎朝堂格局的婚姻,也终于成了定局。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容忍任何可能让女儿心思再次活络、甚至生出“妄念”的东西存在。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那日明兰那句看似无意、却点醒了她的话:“公主年纪小,易被凄美话本所感,也是常情。”

是啊,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出妖言惑众的戏!若不是那戏文里的化蝶传说,若不是那“求一自在身”的妄语,女儿怎会生出如此多的痴念,怎会违逆皇家的安排?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她命人秘密取来了那卷被长安公主视若珍宝、藏在枕下的《化蝶》戏文稿。

凤仪宫内,烛火通明,映得殿内一片惨白。皇后坐在上的凤椅上,手中捏着那卷薄薄的书稿。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描绘着化蝶的绚烂与决绝,字里行间满是对自由的渴求、对礼教的反抗。她仿佛透过这些文字,看到了女儿眼中曾闪现过的、不该有的光芒,看到了无数闺阁女儿心中那点不安分的火苗。

“妖言惑众,乱人心智!”皇后低声斥道,语气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拿起那卷承载了无数女子梦想与眼泪的戏文稿,将其一角缓缓伸向了跳跃的烛火。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泛黄的纸张,黑色的墨迹在火焰中扭曲、焦黑、碳化。祝英台的呐喊,梁山伯的痴情,化蝶时的义无反顾,那些关于自由、关于爱情、关于自我的向往,都在这一场人为的“涅盘”中,一点点化为灰烬。纸灰随风飘散,落在冰冷的金砖上,如同那些被碾碎的梦想,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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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皇后看着最后一点火光熄灭,纸灰彻底冷却,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宫中及所有宗室、勋贵府邸,不得再书写、传递《化蝶》此书稿。凡私藏书稿、私下讨论者,一律以不敬论处,严惩不贷!”

她要亲手“灭蝶”,不仅要断了女儿所有不切实际的念想,更要震慑住那些被这出戏撩动了心弦、生出了不安分心思的闺阁女儿,掐灭所有可能挑战秩序的火苗。

“灭蝶”的旨意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京城的文化圈,瞬间激起千层浪,随即又归于死寂。无人敢违抗皇后的懿旨,曾经风靡一时、让无数女子为之落泪的《化蝶》,在达到顶峰之后,骤然被无形的巨手扼杀。众多女子耗费心血修改、润色的书稿,一夜之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禁书”。

然而,文化的种子一旦播下,又岂是一道旨意就能彻底清除的?

那些早已被无数人抄录的副本,依旧在暗地里悄悄流传——藏在妆奁深处,夹在佛经书页里,在闺阁姐妹间秘密传递。那些看过的诗文、听过的唱词、写下的批注,早已深深烙印在许多人的心里,成了她们对抗沉闷命运的微光。包括那位心已成灰的长安公主,她虽失去了原稿,却早已将那些字句刻进了记忆深处,成了午夜梦回时,唯一能慰藉自己的念想。

而在永昌侯府,墨兰得知消息时,正在窗前教曦曦辨认花木。听闻皇后禁书、焚毁原稿的旨意,她手中的花枝猛地一颤,花瓣簌簌落下。最初的震惊与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是她曦曦的心血,是无数女子的心声,竟被如此轻易地定义为“妖言”,付之一炬。可片刻之后,那股愤怒渐渐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加坚定的勇气,在她心底生根芽。

林苏(曦曦)被母亲抱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墨兰身体最初的轻颤,那是与权威对抗时的本能反应,可随即,她便感受到了母亲怀抱中传来的、愈坚定的力量——那是一种绝不退缩、绝不放弃的决心。

曦曦抬起小脸,望着母亲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坚毅,心中默默想道:

蝶,是灭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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