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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金镯微光映宅深(第2页)

她学着华兰那副温婉却不容置喙的语气,捏着嗓子道:“‘妹妹,做人媳妇的,伺候婆婆本就是天经地义,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哪家内宅不是这么过来的?’还劝我多学学规矩,收敛性子,别让人拿了错处,丢了盛家的脸面!”

“还有二哥哥!”如兰胸口剧烈起伏着,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他更气人!直接沉着脸训我,那语气跟审犯人似的:‘孝道乃人伦之本!婆婆纵有不是,你做媳妇的也只有恭敬顺从的份!岂可心生怨怼?此事休要再提,免得让人笑话盛家无礼!’”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他们倒好,一个‘天经地义’,一个‘孝道人伦’,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合着被刁难、被磋磨的不是他们!就这几天,就劝我熬着,说等熬到婆婆百年之后,等我自己当了婆婆就好了!可这日子哪天是个头啊?!”

墨兰听得直翻白眼,仰头望着梁上悬着的紫檀木灯架,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满口愚孝!你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了,他们不想着帮你出头,反倒……”后面“胳膊肘往外拐”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顾忌着那是自己的兄长姐姐,硬生生咽了回去,转而眉头一皱,出了个实际的主意,“要我说,你也别指望他们了。直接去求祖母,让她从宫里或是哪个退下来的老诰命夫人那里,请个有体面、懂规矩的嬷嬷过来。名义上是帮着教导你打理中馈、规范礼仪,实际上就把人放在你身边镇着!有那样一位见多识广、身份体面的嬷嬷在,你那婆婆再想随意指手画脚,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这主意确实高明,既全了文家“重视规矩”的面子,又能暗暗给如兰撑腰,可谓一举两得。

谁知如兰听了这话,却突然不哭了,也不气了。她抬手用帕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起还带着水光的脸,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兰,像是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看了半晌,忽然扯出一个有点古怪的笑容,带着点恍然大悟,又带着点戏谑:“墨兰,你现在在心里偷骂他俩呢?”

她歪着头,嘴角的梨涡浅浅浮现,语气里满是探究:“我算看出来了,你如今……是真心觉得他们说得不对,是在替我抱不平呢?”

这话像一根细细的银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姐妹间那层惯常互相讥讽、彼此设防的薄壳。

墨兰被她问得一怔,手里的团扇猛地停在半空,脸上的神色有瞬间的慌乱。她下意识地别开脸,目光落在窗外廊下的芭蕉叶上,重新拿起团扇故作悠闲地扇了扇,扇出的风却带着几分心不在焉,掩饰道:“胡说什么!我……我只是嫌你笨!连个婆婆都应付不了,被人拿捏得死死的,说出去丢我们盛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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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有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区别于以往纯粹嘲笑的急切,却像泄露了天机的信使,暴露了她心底最真实的变化。那些从小到大的针锋相对、明争暗斗,她俩太熟悉彼此的表情了。

如兰看着这样的墨兰,忽然觉得心里那股憋闷的火气消散了大半。她盯着墨兰躲闪的侧脸,眼底的戏谑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暖意。眼前这个从小斗到大、总爱耍些小聪明的四姐姐,好像……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那种藏在尖酸刻薄背后的真心,虽微弱,却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墨兰被如兰那句“真心抱不平”说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心底那点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微妙改变,被硬生生摊开在阳光下晾晒。她倏地站起身,裙摆扫过椅边的铜盆,溅起几点水花,用惯常的嫌弃口吻掩饰道:“行了行了,看你还能耍贫嘴,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了。我府里还有一堆事儿呢,孩子的功课得盯着,府里的账本还没核完,没事我可走了啊?”

“哎!别急着走呀!”如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水袖,指尖攥着那截绣着兰草的绸缎,眼珠一转,脸上又堆起那种故意气人的笑,“有事儿!当然有事儿!”

墨兰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几分娇嗔的愠怒:“有话快说!别耽误我的时辰,回头梁晗又该说我在外头闲逛不顾家了。”

如兰叉着腰,扬起下巴,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带着点小得意和小挑衅:“我就是想问问,咱们永昌侯府的嫡媳,高高在上的梁四夫人,您这‘高嫁’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心?是不是每日醒来就有丫鬟捧着金山银山求您花用?夫君是不是日日把您捧在手心里,一句重话都没有,那些个姨娘通房,是不是连您的面都不敢露?”

这话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精准地戳中了墨兰心底最隐秘的痛点。她最忌讳别人提起梁府的妾室,尤其是春珂姨娘当年难产之事,至今仍是京中闺阁里的谈资。

墨兰气得柳眉倒竖,方才那点转瞬即逝的温情瞬间烟消云散,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盛如兰!你找打是不是!我过得再不如意,也比你这被婆婆搓圆捏扁、连句硬气话都不敢说的强!至少我在侯府里说一不二,下人谁敢怠慢?”

“哟!恼羞成怒啦?”如兰立刻反击,半点不落下风,“我再不济,官人心里就我一个,从来没有那些莺莺燕燕的烦心事!你呢?你们府上那位春珂姨娘,近来可还安分?听说她生了哥儿,如今在府里的势头可不弱,你这正室夫人,怕是坐得也不踏实吧?”

姐妹俩顿时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起来。墨兰讥嘲如兰胸无城府,被婆婆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如兰反讽墨兰机关算尽,却守不住夫君的心。你一言我一语,句句戳向对方的痛处,仿佛又回到了在盛家闺中时,为了一支珠钗、一块点心都要争个高下的日子,可语气里的尖锐,却比当年少了几分真刀真枪的敌意,多了几分带着默契的打打闹闹。

吵着吵着,不知怎的,话题就拐到了如兰和文姐夫当年私下相看的旧事上。墨兰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如兰的额头上,骂道:“就说你笨!当初私下相看也就罢了,偏挑那么个不三不四的地方!京里那么多寺庙庵堂,香火鼎盛的大相国寺、清幽雅致的静心庵,你不去,偏去那充放……充放……”她突然卡壳了一下,那个词就在嘴边,却一时没想起来。

“充放顾廷烨生母亲长明灯的大宏寺!”如兰立刻接口道,随即也有些悻悻地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那……那不是祖母说,那庙僻静,一般贵人不去,不易撞见熟人嘛!再说……再说……”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少女怀春的羞赧,脸颊也微微泛红,“官人他……他说那庙虽偏,但里头供的文殊菩萨特别灵验,他当年赴考前特意去求过学业,说是得了菩萨庇佑才中了举……”

墨兰简直要被她的蠢气晕过去,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他说灵就灵啊?!你个猪脑子!那种地方,多是些家里有隐秘事、或是不便张扬的人家去供奉先人的,鱼龙混杂,最容易撞见不想见的人!结果呢?可不就撞上顾廷烨那个奶娘了!”

如兰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小声嘟囔:“我……我哪知道那么巧嘛……当年只想着僻静,没顾上想这些……”她偷偷抬眼瞧了瞧墨兰,见她虽满脸怒容,眼底却没有真的怪罪,心里的那点委屈便又涌了上来,“再说,那时候我满心都是官人,哪还能想到这些弯弯绕绕?”

墨兰看着她这副又莽撞又委屈的样子,一肚子火像是被泼了盆温水,渐渐熄灭了,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她伸手,轻轻抚平了如兰皱起的眉头,语气软了下来:“罢了罢了,都过去了。如今日子过得安稳就好,以后做事,别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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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正捏着帕子佯怒,指尖几乎要戳到如兰鼻尖,却见喜姐儿突然往前挪了半步,小身子贴着如兰的裙裾,乌黑的眼珠飞快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对着如兰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又轻又快,像檐下衔泥的春燕,只一瞬便落了痕迹,偏生被墨兰瞧了个正着。

如兰心领神会,立刻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对着墨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故意拿捏的客气:“四姐姐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侯府的正事。你瞧我这儿粗茶淡饭的,哪比得上你府里的山珍海味?留你吃饭倒是容易,怕委屈了姐姐的舌头。”

她说着,还故意扬声唤了句:“喜鹊,咱们厨房今日炖的是什么来着?”

廊下的一群连忙应声:“回夫人,是青菜豆腐汤,蒸了两笼杂粮馒头,还有碟酱瓜小菜。”

“你听听,”如兰摊了摊手,对着墨兰挤了挤眼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姐姐吃惯了燕窝鱼翅、鲍参翅肚,怕是连筷子都动不下去呢。”

墨兰岂能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气得柳眉倒竖,伸手就要去拧她的脸:“好你个盛如兰!刚帮你解了婆婆的围,转头就卸磨杀驴!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皮又痒了是不是?”

如兰笑着躲到喜姐儿身后,推着女儿往前挡着:“娘说的是实话嘛!喜姐儿,你说是不是?咱们家的清粥小菜,哪配得上四姨母这样的贵人?”

喜姐儿被母亲推到前面,小脸上憋不住笑,脸颊鼓得像个小圆包,却乖乖点了点头,小手还拉了拉墨兰的衣角,软声软气地说:“四姨母,下次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蟹粉酥,你再来看我好不好?”

这软糯的话音刚落,如兰便在一旁偷笑,对着墨兰挤眉弄眼——母女俩这一唱一和,倒把墨兰的火气给逗没了。

墨兰戳了戳喜姐儿的额头,又瞪了如兰一眼:“就你俩鬼心眼多!罢了,不跟你们计较,我带着女儿们回去了。”她拉过站在一旁的闹闹,替女儿理了理衣襟上的蝴蝶结,“走了,跟五姨母和喜姐儿说再见。”

孩子们乖巧地行了个礼,声音软软的齐声:“五姨母再见,喜姐儿再见。”

如兰笑着应着,送她们到门口,还不忘补了一句:“四姐姐慢走,可别惦记我家的清粥小菜呀!回头你们侯府摆宴席,可得给我送份帖子来沾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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