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音小声纠正:“不是订蛋糕,是亲自给你做。”
他沉默了,再开口时,景驰的嗓音有些哑:“亲自给我做?”
“嗯。”
景驰知道,顾蓁音很少给别人亲自做蛋糕,除了家人外,能享受到她这种高规格的特殊待遇的,只有安唯和景逸琛。
她在某些时候,界限分得很清。
景驰明知故问:“宝宝,为什么要给我做蛋糕?”
顾蓁音轻声道:“我想陪你一起过生日。”
她又补充道:“就我们两个。”
景驰笑了。
“好,我一定会在生日当天回去的。”-
原本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按照计划,景驰本应该在下午落地北城。
但每当计划太完美时,总会出现些意外。
因为天气不好,景驰的航班延误,到晚上十点多,景驰才落地北城。
樊朗接到景驰时,景驰因为航班延误,脸色就不太好看,他言简意赅:“开快点,我要在零点前回到溪山樾。”
但上到机场的高速,景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机场的高速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樊朗语气很为难:“老板,现在路况很不好,堵车严重,可能没办法在零点前回到溪山樾。”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从机场出来,就开始堵车。
景驰:“怎么回事?”
樊朗:“前面好像是发生了追尾,所以一直堵着……”
“追尾?堵车?”
这四个字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他整个人阴郁得要命,冷笑了声:“今天我生日,怎么就偏偏今天航班延误,又偏偏是今天堵车?玩儿我呢?”
樊朗有心缓和气氛,他脑子一抽,硬着头皮:“那个……老板,生日快乐。”
景驰抬眼,眸色沉沉地盯着他,那眼神直接让樊朗后背发凉,很好,老板现在心情更差了。
这一句祝福,完全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只起了个火上浇油的作用。
景驰往后靠,手机在他的长指间来回转动,有些焦躁。
樊朗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来自老板的低气压,不由精神一振。
不得不说,老板现在有点恐怖。
景驰性格看似跳脱,但关键时候,他的情绪很稳定,干什么都极其游刃有余,有条不紊,极少见到他因为什么事而乱了分寸,乱了节奏,但今天,他算是看到了。
景驰有些焦躁地半靠在后座,他抬手捋了下额发,如此焦躁的时候,他解锁,点开手机,给季淳打去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了?”季淳不明所以,“我在公司,刚准备下班。”
景驰突然问:“淳哥,咱们俩的关系怎么样?”
“之前读研的时候,少爷每次来实验室查岗,见到你不在,都是我给你打的掩护。”
少爷是他们导师的外号,因为他们导师有很严重的大少爷脾气,同门都偷偷叫他“大少爷”,他要求很高,又经常神出鬼没,抓他们那些翘班的人。
景驰自顾自总结:“所以咱们是过了命的交情。”
一上来就打感情牌,季淳就意识到景驰肯定没憋好屁:“停,直接说正事。”
景驰:“公司停车场停着我的杜卡迪,车钥匙在我办公室左下第二个抽屉,你现在骑我的机车过来机场找我。”
季淳:“?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大冬天,你还要让我骑机车!你知道公司到机场要多久吗?起码也要四十分钟!”
景驰:“我有很急的事,但我现在被堵在机场高速上。”
不得已,季淳挂断电话,还是骂骂咧咧地去找车钥匙。
景驰的神色终于轻松了些,他双手抱臂往后靠去,不知道前面是发生事故,还是别的原因,整条路都被堵着水泄不通,整整三十分钟,长长的车龙只挪动了几百米。
景驰垂眸看向时间,现在将近十一点。
不绝于耳的喇叭声中,一辆机车穿梭在车流中,夹缝行驶,车还没停稳,季淳的怨气已经要冲破天际:“景驰,大晚上的,我差点冻死在路上,真的要和你成过命的交情了,这个鬼天气谁骑机车!”
终于到了。
景驰弯唇,打开车门下了车,真情实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真挚:“谢了淳哥,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的。”
“你上车吧,让樊朗送你回去。”他扬了扬下颔,示意季淳上车,“我先走了,你替我在路上堵着吧,一会你去走OA流程,明天开始,带薪休息一周,和嫂子去马尔代夫玩一周,全部费用我报销,不用替我省钱。”
他屈指叩了叩车窗,和樊朗说:“一会送小季总回家,这个月加奖金,辛苦了。”
“好的,谢谢老板。”
交代完一切,景驰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好,长腿跨上机车,开始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