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沧浪宗门下弟子。我今天就领教领教你们沧浪宗的高招。”
“那你可得看仔细了。待会儿死不瞑目,可别怪我没提醒。”
紫衣男子彻底动了真火,脚步连踏,刀势骤然加快,几乎眨眼之间便连劈七刀。刀光在雾中交错纵横,寒芒翻飞,逼得人连退路都看不清。
可银面青年依旧没有还剑,他只是不断闪避。
侧身、错步、回旋、借力。
动作看似简单,却一次不差地躲开了所有杀招。
韫曦从未见过这般刀光剑影的江湖,刀光声势骇人,杀气逼人,可青年却始终站在那片杀气之外。
紫衣男子越打越急,额角已经冒出冷汗。他明明每一刀都拼尽了全力,却偏偏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种被人玩弄于掌中的感觉,比受伤更让他羞恼。
青年终于开口:“可都看清楚了?”
直到这一刻,紫衣男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出过一次手。
紫衣男子心中已经开始显出畏惧,这青年看起来是沧浪宗,可一招一式虚实莫辨,根本判断不出具体师承何人:“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无冤无仇,不过就是两个女人。我让给你就是了。”
“那可不行。除了女人,我还要黄金百两。”
“你何必苦苦相逼?”
银面青年的笑意,在这一刻彻底淡了下去:“苦苦相逼?拿不出就老老实实伏法,城中多少女子被你糟蹋,我今天便替她们讨个公道。”
话音一落,一道冷厉至极的银光骤然亮起,紫衣男子甚至来不及看清那剑是如何出鞘的,只觉得眼前寒芒一闪,下一瞬,下身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血几乎是立刻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淌,在湿冷的地面上迅速铺开一片猩红。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
刀“当”的一声脱手落下。
韫曦和星穗被那惨叫唬了一跳,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血淋淋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青年低低说了一句“闭眼”。
下一瞬,有东西滚落在地。
那人的脑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削了下来。
血腥味在雾气里极快地散开,带着一股湿冷的铁锈气息,直扑鼻端。
青年迅速收拾了满地的狼藉,身上却干净整洁,仿佛没有经过一场恶斗。一转身,正对上韫曦与星穗,两个姑娘正紧紧相拥着,眼神里全是还没散尽的惊惧。
他因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可韫曦不知为何,只觉得莫名的熟悉,他的下颌还有嘴唇,似乎、似乎和陆骁很相像。
可陆骁是端正、沉稳、克制的谦谦君子。
而眼前这个人,出手狠辣,杀人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一样。
青年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们。”说着,从怀里随手掏出一只小瓷瓶,抬手就朝她们扔了过来。
韫曦下意识一接,瓶身还带着一点余温。
“抹点。”他语气随意,“祛瘀消肿,省得明儿一觉醒来都成废人。”
韫曦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信他。理智告诉她,这人之前趁人之危,方才才杀了人,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哪里是什么善类。
可她一低头,却正好对上星穗苍白的脸,自己身上也酸疼的厉害。
青年见她犹豫不决,哼笑一声说:“不信就扔了,反正不值几个钱。”
韫曦还是带着星穗去了大树之后,轻轻抹了一点在星穗的掌心,倒是不疼,揉开了,伤口有些火烧的感觉,可以接受,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星穗方才手臂脱臼,疼得直哭,韫曦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