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公公挂心,旧疾未愈,实在力不从心。”林御史欠了欠身,语气不卑不亢。
刘公公鼻子里哼了声,径直往正厅走:“闲话少说,皇上让咱家来查河工款的事,林大人还是把账本拿出来吧,别让咱家动手搜。”
林黛玉把整理好的账本往桌上一放,声音清亮:“公公请看,这是去年的拨款记录、工匠领条、工部验收文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哪一笔都没用到别处去。”
刘公公翻了两页就扔在一边:“这些谁知道是不是后补的?咱家要查的是实物,那些修河堤的材料,能让咱家看看吗?”
“当然可以,”林晚星忽然开口,“下游堤坝去年冬天抵御了三次洪水,附近百姓都能作证,公公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带您去看看,顺便请几位村民来跟您说说,那些堤坝救了多少人。”
刘公公没想到会被个年轻姑娘怼,脸色沉了沉:“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是林姑娘的朋友,”林晚星语气平静,“只是看不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好人。公公要是真心查案,就该去实地看看;要是只想拿些假账交差,那我们也没办法。”
“你!”刘公公被噎得说不出话,瞪了林晚星半天,忽然冷笑一声,“好,那就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林黛玉立刻道:“福伯,备车!”
林御史拉住她,对刘公公说:“天黑路滑,不如明日再去?我让人备些薄礼,公公今晚就在寒舍歇息。”
刘公公眼睛一亮,刚要应下,却被林晚星打断:“公公不是急着交差吗?既然要查,自然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让人有机会做手脚。”她特意加重了“做手脚”三个字,刘公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咬咬牙:“走就走!”
马车驶出苏州城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清辉洒在石板路上,像铺了层霜。林黛玉挨着林晚星坐,低声道:“刚才真怕你把他惹恼了。”
“他要是心里没鬼,就不会怕我们去实地查,”林晚星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再说,有百姓作证,他想栽赃也难。”
林御史坐在前面,听到这话,回头对她们笑了笑:“晚星姑娘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斜。”
到了下游堤坝时,果然有几个村民在巡逻——入秋之后,他们总担心河堤不稳,自组织了巡逻队。看到林御史的马车,都围了上来:“林大人,您怎么来了?这河堤结实着呢,上次洪水一点没漏!”
“是啊大人,多亏您去年加修了这堤坝,不然我们的房子早被冲了!”
刘公公听着村民七嘴八舌的夸赞,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是看到堤坝上刻着的修造日期,正好是拨款后的第三天,跟账本上的记录分毫不差,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回程的路上,刘公公缩在角落,再没了来时的嚣张。林晚星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林黛玉画的并蒂莲——有些根扎得浅的,风一吹就倒,哪比得上深扎在土里的,能扛住风雨。
回到林府时,天已经快亮了。林黛玉帮父亲擦脸时,他忽然说:“玉儿,你娘以前总说,人这一辈子,就像种麦子,得把根扎在实地上,施多少肥、浇多少水,最后都长在穗上,骗不了人。”
林黛玉眼眶一热,点点头:“女儿记住了。”
林晚星站在廊下,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桂树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她忽然明白,林御史说的“麦子”,哪里是指麦子,分明是说日子——那些踏踏实实走过的路,那些认认真真做过的事,就像埋在土里的麦种,看似不见踪影,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扎下了根,等到来年春天,总会抽出沉甸甸的穗。
春桃端来刚熬好的姜汤,林晚星接过来,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碗。姜汤的暖意混着桂花香漫开来,院子里的桂花虽落尽了,可那香气,却像钻进了骨子里,怎么也散不去。
“晚星姐姐,”林黛玉捧着姜汤走过来,眼里带着笑意,“你看,天要亮了。”
林晚星抬头望去,晨光正一点点漫过墙头,把青瓦染成金色。是啊,天要亮了,那些藏在暗处的阴影,终究抵不过这实实在在的光。就像那些埋在土里的麦种,只要熬过寒冬,总会等来春天。
她忽然想起林御史吹的《醉花阴》,调子还在耳边绕,只是此刻听着,再没有半分缠绵,只剩下踏实的暖意,像这碗姜汤,像这晨光,像林黛玉眼里的笑,一点点融进往后的日子里,酿成更醇厚的香。
院子里的桂花筛子还摆在廊下,晒透的桂花泛着琥珀色的光。林黛玉说要学她娘的法子,用蜜糖腌起来,装在陶罐里,等冬天飘雪的时候,冲茶喝。林晚星想,那时的茶香里,一定带着阳光的味道,和麦子拔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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