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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戾气渊底的焰痕（第2页）

瑶光将军的残魂也愣住了，枪尖垂了下来，幽蓝的火焰彻底熄灭，露出眼底深藏的痛苦：“可……可兄长他……”

“瑶光将军是为了护我才死的。”墨渊的声音低了下去，破妄剑的光芒柔和了几分，“当年寒煞阵爆，是他将我推出阵眼，自己却被寒煞吞噬。我欠他的，欠你们所有人的，今日一并还。”

他突然转身，看向林晚星：“你带着令牌上去，到月华台等我。”

“我不走！”林晚星抓住他的衣袖，指尖触到他冰冷的手腕，“要走一起走！”

墨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眼底的冰霜彻底融化，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梅花簪：“听话。暖锋剑能聚灵，你在月华台催动灵力，能引月光压制渊底的戾气，算是……帮我个忙，好吗？”

他的语气带着恳求，是林晚星从未见过的温柔。她知道他是想独自面对，却也明白此刻争执无益，只能用力点头：“我在月华台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她转身往石阶上跑，跑出很远，回头时还能看到墨渊的身影。他正站在残魂中间，破妄剑的光芒如明月般升起，将那些灰败的身影笼罩其中，隐约能听到他在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在讲述三百年前的往事，又像是在忏悔。

戾气渊上方的雾气似乎淡了些，林晚星一路疾行，不敢有丝毫停留。路过那名举着锁链的残魂时，她看到他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却仍固执地望着下方，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谢谢你。”林晚星轻声说，加快了脚步。

回到月华台时，天已微亮。桂树的银花被戾气染成了淡淡的灰，林晚星立刻盘坐在月光石上，握紧暖锋剑，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梅香顺着她的动作弥漫开来，与月华石的暖意交织，形成一道光柱，直直刺入戾气渊的方向。

她能感觉到，渊底的戾气正在被光柱牵引，那些狂暴的力量变得温顺了些，像被驯服的野兽。暖锋剑的缠枝莲纹上，渐渐浮现出与破妄剑相似的银光，两柄剑的力量隔着万丈深渊，遥相呼应。

不知过了多久，桂树的银花开始簌簌落下，落在她的间、肩头，像一层温暖的雪。她的灵力渐渐枯竭，眼前开始黑，却仍咬牙坚持着——她答应过墨渊，要在月华台等他回来。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渊底突然爆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中夹杂着点点红梅般的光晕，直冲天际。戾气渊上方的墨色瘴气如同退潮般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甚至有几只云雀盘旋而下，落在月华台的桂树枝上。

“墨渊！”林晚星猛地睁开眼，不顾灵力透支的眩晕，踉跄着往渊边跑去。

白光中，一道身影缓缓升起，正是墨渊。他的衣袍有些破损，脸色比之前更苍白，却挺直了脊梁，手里握着块完整的魂骨，魂骨上的火焰印记正在光，温暖而明亮。那些残魂的身影在他周围盘旋，不再是灰败的模样，而是带着淡淡的金光，像一群即将远行的归人。

“他们……”林晚星看着那些残魂，眼眶热。

“天帝的旨意到了。”墨渊落在她身边，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释然的笑意，“戾气已散，他们可以入轮回了。”

他举起魂骨，火焰印记的光芒越来越盛，那些残魂对着他们深深一拜，化作点点金光，融入魂骨之中。魂骨上的火焰渐渐化作实体，竟真的燃烧起来，温暖的火光映在墨渊的脸上，他心口的淡青色印记正在慢慢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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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晚星惊讶地看着他。

“阿烬的魂骨里，藏着他最后的愿力。”墨渊轻抚魂骨上的火焰，“他说，当年跟着我学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像暖锋剑一样，永远带着暖意，驱散寒冷。”

火焰渐渐熄灭，魂骨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墨渊的体内。他心口的印记彻底消失了，脸色也红润了些，周身的寒气散去，只剩下如月华般的温润。

林晚星看着他，忽然想起剑庐的梅树，想起月华台的桂香，想起他掌心的薄茧，想起他挡在她身前时的背影。那些细碎的片段像珠子一样被串起来，在她心底温润光。

“你……你的寒毒……”她轻声问，声音带着哽咽。

“好了。”墨渊笑了，那笑容比月华台的光更明亮，“三百年的债，终于还清了。”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上面躺着个小小的香囊，是用她留在竹院的帕子做成的，半朵红梅半朵墨梅依偎在一起，针脚有些歪歪扭扭，显然是初学乍练。

“我试着绣了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你绣的好看，却也……能凑合用。”

林晚星看着那个香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笑着接过，紧紧攥在手里：“很好看，比我绣的好看多了。”

桂树上的云雀突然鸣叫起来，声音清脆悦耳。远处的凌霄殿方向传来钟鸣，一共响了九下，是天界有大事生的讯号。

“是蟠桃宴要开始了。”墨渊牵起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再没有一丝寒意，“瑶姬仙子怕是还在等着我们，有些事，确实该当着天帝的面说清楚了。”

林晚星回握住他的手，暖锋剑在腰间轻颤，像是在为他们祝福。她抬头看向渊底，那里已恢复了平静，只有残破的石阶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像是那些年轻的魂灵留下的微笑。

阳光穿过桂树的枝桠，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林晚星知道，前路或许还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他，有暖锋剑的暖意，有这满台的桂香，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跟着墨渊往石阶上走，间的梅花簪轻颤，与他衣袍上的星光交相辉映，像一串流动的诗。月华台的桂树轻轻摇曳，落下的银花铺满了石台，这一次，不再像雪，而像无数颗等待绽放的花苞，只待春风拂过，便会开出满树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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