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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魔族的职业病（第1页）

被孙长老半是恳求半是强拉地拽着，我一路心情复杂地来到了他的洞府。说是洞府，其实更像是一个依山傍水、打理得极为精致的农家小院，几间竹屋，一片药圃，还有个小池塘，环境清幽，灵气也比废园浓郁得多。看得出，孙长老是个很会生活的人。

啧啧，这居住条件，比我那破木屋强了不止一个档次。我暗自羡慕，果然领导待遇就是不一样。

孙长老没心思让我参观，直接把我领到了后院一间特别搭建的、四面通风的竹舍前。竹舍里很干净，中央放着一个用柔软灵草铺成的精致鸟巢。鸟巢里，正蜷缩着一只……嗯，看起来确实不太妙的鸟。

这就是那只云霞雀了。

说实话，第一眼看去，我有点失望。名字叫得那么响亮，“云霞雀”，我以为是多么光彩夺目、神骏非凡的灵禽呢。结果眼前这只，体型不大，跟凡间的鸽子差不多，羽毛是灰扑扑的底色，夹杂着一些暗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彩色斑点，此刻正蔫头耷脑地缩在那里，眼睛半闭，呼吸微弱，一副随时可能驾鹤西归的模样。

就这？我差点脱口而出。孙长老您这审美……是不是有点过于朴实了？这鸟扔我废园里，估计跟“小土”能凑一对难兄难弟。

当然，这话我可不敢说。我脸上摆出一副凝重和关切的表情，凑近了些，仔细观察。

孙长老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大气都不敢喘，仿佛我是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看啥啊？我啥也不懂啊！我心里直打鼓，总不能说“节哀顺变”或者“炖汤可能还来得及”吧？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看。先是看羽毛，嗯，暗淡无光，还有点打绺。再看眼睛，浑浊无神，眼屎……呃，没有眼屎。再看爪子，干枯没有光泽。

嗯，症状跟孙长老描述的差不多，就是快死了的样子。我内心给出了非常“专业”的判断。

为了显得更专业一点，我甚至伸出手，想学着老中医的样子，去摸摸鸟的脉搏……不对，鸟好像没脉搏？那就摸摸翅膀根？感受一下体温？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羽毛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不是我碰到了什么，而是我体内那点被《敛息诀》压制的、半死不活的魔气，突然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

就像是一潭死水里，被丢进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荡起了一圈几乎察觉不到的涟漪！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阴冷、晦涩的气息，仿佛从那只云霞雀身上散出来，与我体内的魔气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

这感觉……我浑身一僵，手指停在半空，脸色瞬间变了！

这感觉太熟悉了！虽然极其微弱，但那种阴寒、污秽、带着腐朽和诅咒意味的气息……分明是魔气！或者至少是某种与魔气同源、极其接近的负面能量！

不对！这鸟不是生病！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我的脑海！它这症状，根本不像是什么年老体衰或者寻常病症！这分明是……是中了某种阴邪的诅咒！或者沾染了极其厉害的瘴气、尸毒之类的东西！

这种对负面能量的敏感，几乎是每个魔族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像猫闻到了鱼腥味，狗嗅到了骨头香！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病”！哪怕我现在伪装成人族，这种本能依然存在，只是被压抑了而已。此刻，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面对这同源的能量气息，我的魔气本能地被触动了！

我的天！我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青云宗里，孙长老的宝贝灵宠，居然中了类似魔道的手段？！这怎么可能？！

是哪个不开眼的魔崽子跑进来干的？不对啊，魔尊派来的卧底不就我一个吗？难道还有同行？或者是……仙门内部有人修炼邪法？

无数个疑问瞬间充斥了我的大脑。

孙长老见我脸色突变，手指僵在半空，还以为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病症，紧张地问道：“墨影？怎么了？是不是……情况很严重？”

我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收敛心神，强行压下体内的魔气躁动，脸上挤出一个沉重的表情：“长老……弟子……弟子感觉，这云霞雀的症状，似乎……有些蹊跷。”

“蹊跷？如何蹊跷？”孙长老急忙追问。

怎么办？实话实说？说这鸟可能是中邪了？我脑子飞快转动。不行！绝对不行！我一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怎么能认出魔气或者诅咒？这岂不是自曝身份？！

必须编个理由！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上辈子看过的中医理论和修仙小说里的桥段，开始胡诌：“弟子……弟子虽不通医理，但自幼在山野长大，对一些……呃，山岚瘴气、虫豸之毒略有感知。方才靠近云霞雀时，隐隐感觉其气息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湿邪之气，不似寻常病体虚弱之象，倒像是……像是被某种外邪侵入了经络……”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孙长老的反应。我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基于我的魔族感知，假的部分是伪装成山野经验，希望能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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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老听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阴寒湿邪之气？外邪入侵？丹师们只说是元气亏损，经脉郁结……难道……难道是……”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看向我：“墨影，你确定感知到了阴邪之气？”

我确定！百分之百确定！那玩意儿跟我老家特产一个味儿！我心里呐喊，嘴上却谦虚道：“弟子……弟子只是隐约有所感，不敢妄下断言。或许……或许是弟子的错觉……”

“不！未必是错觉！”孙长老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说，“老夫也曾怀疑过！云霞雀一向居于洞天福地，怎会无故衰败至此！若是外邪入侵，便能解释为何滋养丹药无效了！因为药不对症！”

他越说越觉得有理：“对对对！定是如此！定是前些时日，我带它去后山禁地边缘采集一味灵药时，不慎沾染了那里的千年瘴气！或是……或是被什么阴邪之物所伤！”

后山禁地？千年瘴气？阴邪之物？我捕捉到了关键词。看来仙门内部也不全是净土啊，居然还有这种危险地方？

“若真是外邪入侵，那……那该如何是好？”孙长老又焦急起来，“丹师们对此并不擅长啊！”

我看着孙长老焦急的样子，心里那个危险的念头又冒了出来：我……我能治吗？

魔族对这类阴邪能量，天生就有一定的抗性，甚至……吞噬和化解的能力！虽然我这半吊子水平未必能行，但理论上是有可能的！

要不要……试试？

治好了，是大功一件，更能取得孙长老的绝对信任！

治不好或者治坏了……那就准备跑路吧！

赌不赌？

魔尊的kpi和眼前的机遇……我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对生存的渴望（以及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表现欲？）压倒了谨慎。

我咬了咬牙，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长老……弟子……弟子家乡倒是有个土方子，据说能驱散一些山野瘴气阴邪，只是……从未在灵兽身上试过，不知……是否可行？”

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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