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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阴阳交界（第1页）

空间扭曲，感官错乱。

凌九霄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疯狂旋转的万花筒。色彩、声音、光线、失重感……所有感知都被拉扯、扭曲、撕碎，然后又胡乱地拼接在一起。他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是手腕上传来的、白墨紧紧抓住他的力道，以及通过契约链接传来的、对方同样在竭力对抗空间撕扯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砰！”

两人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惯性让他们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咳咳……妈的……这比喝醉了从房顶滚下来还刺激……”他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五脏六腑还在惯性作用下翻江倒海。眼底的金色早已褪去，只剩下透支后的眩晕和恶心。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旁边。

白墨已经单膝跪地，稳住了身形。虽然他月白的袍服沾上了灰尘，髻也有些微散乱，呼吸略显急促，但整体状态比凌九霄好得多。他正迅环顾四周，眼神警惕而专注。

他们身处一个极其怪异的空间。

头顶没有天空，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缓缓流动的暗沉雾霭，散出幽冷的、非自然的光，勉强照亮下方。脚下是如同被巨大犁铧翻耕过的、干裂的黑色土地，裂缝中偶尔逸散出缕缕灰白色的寒气。

远处，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仿佛海市蜃楼般的建筑虚影，风格古老而破败，无声地矗立在迷雾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陈年的灰尘、枯萎的花朵和某种……冰冷的金属混合在一起。

最诡异的是声音。这里并非死寂，反而充斥着各种模糊不清的低语、断续的哭泣、空洞的笑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存在在周围窃窃私语，声音直接钻进脑海，扰人心神。

凌九霄（撑着地面坐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胳膊，龇牙咧嘴）：“这……这是哪儿？地府接待处？装修风格也太阴间了吧……哦不对，这里好像就是阴间？”

白墨（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动作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条理）：“非地府核心区域。此处是阴阳交界之地，生与死的缝隙，规则混乱，时空扭曲。”

凌九霄（也跟着站起来，感觉脚下的土地软中带硬，很不踏实）：“缝隙？那我们怎么出去？原路返回？”他回头看向他们摔落的地方，那里只有一片扭曲的空气波纹，根本没有什么稳定的通道入口。

白墨（摇头）：“空间裂隙具有单向性与不稳定性。原路返回概率低于百分之一。”

凌九霄（脸一垮）：“那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当孤魂野鬼？老子阳寿还没用完呢！”他赶紧内视，现寿元灯依旧稳定燃烧，似乎没受这鬼地方的影响，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还好，充电宝还在身边。】

白墨（指尖亮起微光，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简易的罗盘状符文，符文指针疯狂转动，无法稳定）：“此地磁场混乱，常规方向辨识无效。需寻找其他定位方式，或……找到此地的‘规则节点’。”

凌九霄（凑过去看那乱转的指针）：“规则节点？那是什么玩意儿？”

“维持此片区域相对稳定的核心，通常是某种强大的遗物、天然形成的能量漩涡，或是……被束缚的强大魂灵。”白墨解释着，目光投向远处那些扭曲的建筑虚影，“那些投影，可能是现实世界在此地的映射，也可能隐藏着节点线索。”

凌九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打了个寒颤）：“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地方。万一节点是个千年老鬼怎么办？”

白墨（已经开始向前行走）：“概率存在。但滞留此地，风险随时间递增。未知能量侵蚀、游荡的扭曲魂灵、乃至空间本身的塌陷，都可能生。”

凌九霄（赶紧跟上，嘴里不忘念叨）：“行行行，你是大佬你带路。不过说好了，要是碰到打不过的，风紧扯呼，别硬刚啊！”他捏了捏怀里那对核桃，现在这地方，连盘核桃的手感都变得有些滞涩。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片荒芜诡异的土地上行走。周围的低语声似乎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变换着内容，时而诱惑，时而恐吓。凌九霄好几次都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拂过他的后颈，猛地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啧，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来单挑！”他忍不住骂道。

白墨（突然停下脚步，示意凌九霄噤声）

凌九霄立刻闭嘴，警惕地看向前方。

只见不远处的一片乱石堆后，晃悠悠地飘出来一个半透明的、穿着前朝官服的老者魂灵。他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臣有罪……臣未能护住龙脉……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这魂灵似乎完全没有攻击性，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穿过石块，如同穿过空气。

凌九霄（压低声音）：“这好像……没什么威胁？”

白墨（观察着魂灵）：“执念深重的游魂，被困于此地，重复生前最深刻的记忆片段。攻击性低，但数量多了也会形成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