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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陛下的礼物（8）

今夜，月明星稀。

德政楼前轮值的侍卫又轮到了小哥俩儿。

就是被亲卫大人劈头盖脸一顿教训的那两位。

当哥哥的打了个大哈欠，用力咽了口口水，回味着今日晌午吃过的烧鸡。

在鸾凤军营里当兵是件好差事，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村子里穷苦人家出来的娃子而言。

尤其自陛下攻入琼门关后，他们哥俩儿成了了庭院护卫，每月还能额外领一笔月俸。

吃的住的用的看的，无一不是说书郎曾经提起过的。

据说和贵人们都是一样的。

现在这样的好日子，是他们小时候躺在河沿边上做梦也不敢想的。

想到这里，李百户抹了把脸，面上浮现出感慨的神色。

他踢了踢旁边的李千户，打开了话茬子，“嘿，二小子，你说咱们小时候……”

李百户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身旁的弟弟却不接话，像是呆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某处。

他整个人不自觉缩了缩，攀上兄长的肩膀，“哥，哥，你看那里，看那里……”

于是李百户是顺着李百户手指的方向看去，半晌才用力眨了眨眼——

他怎么瞅着院外那棵大树似乎矮了一大截，景色也似乎变了一变。

“哥，哥，我刚刚就看着那里，但是我好像花了眼，哥，不会是有鬼吧？”

李千户说着，不自觉靠近李百户，眼中挤出两滴真情实感的男儿泪。

爹娘死后，他就跟着哥哥上战场杀敌，二人都立过不小的军功，不怕杀人。

但他骨子里就害怕死人。

准确来说，是怕鬼。

“别别别，别怕，别怕啊。”李百户一把拔出腰间佩剑，双手颤抖着握住剑柄，小心翼翼地向着门口移动。

真他娘的要命，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难道他就能不怕鬼吗？

但为了维持在弟弟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李百户还是抖着腿一步步靠近院门口。

“你们要出去做什么？”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冷意盎然的音调，没有一丝感情。

来人身量高挑纤细，面容冷峻严厉。

一身黑衣隐入夜色，只碧色束发带显出身份。

是裴首辅大人的暗卫。

虽然暗卫对二人并未多瞧一眼，是明显的看不上眼，但兄弟二人还是被这位祖宗的突然出现感动得险些要落泪。

“你们是说，外面眨眼间换了景色？”听完二人描述，裴十一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二人。

二人点点头，没敢多嘴解释。

真的是！

他们亲眼看到了！

不止是出现在明面上的裴十一，潜藏在暗处的其他暗卫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他们刚刚才同上一班人交接，前后不过眨眼之间。

与其相信院外眨眼就能换景色，不如相信是这哥俩儿中午的烧鸡配酒喝多了还没醒。

但作为裴拜野手底下的人，裴十一还是谨慎地出门看了一圈。

包括兄弟二人所说的，那矮了一截的树。

裴十一也经常路过那棵树，到底有多高她很清楚。

掏出腰间钩爪牢牢抓上树干，裴十一甩了下长发，利落地翻身上树。

几步窜到顶上枝丫后，她从腰间拿出一支小木棒，点燃后滋啦带火花，煞是好看——

也是他们主子做出来的，原本是哄陛下开心的玩意儿。

其他潜伏在暗处的暗卫抬头去看火花。

发现那树的树冠依旧茂密，燃起点点火星的高度未曾相差分毫。

看来就是那俩小子喝多了酒胡言乱语。

兄弟二人此时也看到了那一点烟火亮。

和他们记忆中的高度分毫不差。

难不成真的是他们眼花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