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没什么折辱人的爱好,他刚虽然也对裴拜野有点怨言,但也没到让人把自己伺候得那么细致的地步。
“什么?”裴拜野像是没听懂一样,懵懂地抬起脑袋。
“朕说,只擦腿就好了。”凤御北羞愤得要命,拔高音量又强调一遍。
“哦。”裴拜野忍不住低下头勾起嘴角,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陛下的命门就被人握在了手中。
“放肆!”凤御北猛地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弹起来,甚至扬手一巴掌就要盖到裴拜野脸上。
但可惜,他目前仍在病中,身子、手臂和掌心都一样的绵软无力,自然都被裴拜野毫不费力地躲开。
“信不信朕现在就叫人进来斩了你!”凤御北气得胸口都在起伏,脸色比之前更加红润。
但很明显,是被气的。
哪成想,裴拜野根本没在怕的,还好心地手下加了点力气,直把陛下招惹得口中溢出一声求饶似的喘。
以及一句他也没听清的话。
但看表情来说,应该是句不怎么文明的骂人话。
“陛下既然坚持要清理身子,那臣自然要做得尽心尽力。”裴拜野把尽心尽力四个字说得格外用力,“怎么样,清安满意臣的服侍吗?”
凤御北愤怒地看着他,露出一口白牙像是恨不得扑上来给他一口,“差极了!连朕宫中最末等的宫娥太监都比不上。”
凤御北说这话本意是想折辱裴拜野,把他同最末等的粗使奴仆放在一起比较。
但很明显,裴拜野没听出这层意思,他是这么理解的:“还有别人这样给陛下擦拭过身子?!”
“嗯哼。”凤御北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哼哼,没有明确回答。
“他也碰过你这里?”
既然凤御北不回答,裴拜野当然只会往最差的方向去猜,手下也不自觉用了一下力气,引得凤御北一脚毫不犹豫踹到他腿间。
裴拜野被踹的得眼前一白,“嘶”了一声才发现是自己下手过重在先,这才松开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朕是皇帝,这些事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凤御北见成功逃脱,连忙把自己整个人缩进锦被裹得严严实实,以防裴拜野再有什么动手的机会。
“行,既然陛下不愿意说,那臣就自己去查。”裴拜野咬着牙喘气,凤御北这一脚比晌午醒来时,那无意识的一脚可用力多了。
他家陛下的幸福差点就要断送在今天。
“你查这些做什么?”凤御北眯眼,语气不善。
他虽然答应过只娶裴拜野一个,但陛下到底是陛下,他接受的教育里,只要不圆房,这些行为就只是很正常的服侍。
裴拜野听着这话,还以为凤御北在担心“余情未了”的旧情人,于是又换上狐狸似的的笑容,把手中巾帕“啪叽”一声扔进铜盆,抓着凤御北的双手摁倒头顶上就欺身压了上去。
“我啊……等臣查到这人,就会好好问问他,是哪只眼看了,是哪只手碰了,然后……”
“这些地方就不便再留着继续用了。”
“!裴拜野,你疯了!”凤御北被裴拜野这突然发疯的模样吓得不轻。
“都怪清安非要说出来,若是不说,臣自然什么都不会知道。”裴拜野看凤御北着了急,偷换概念甩锅的一套立马跟上。
“你胡说!分明是你先对朕放肆!”凤御北可不受他这PUA。
他可是陛下,陛下自然永远都不会错,所以这话凤御北说得理直气壮。
“是,臣道歉。”裴拜野向来能屈能伸,从不为眼前的得失计较,“既然如此,那陛下既然不反驳,就是默许臣后面的做法了?”
刻意压低的语气和周身骤冷的氛围,让陛下一时分不清裴拜野到底是真的打算这么做,还是只开个玩笑。
“裴拜野你别撒疯病!朕是开玩笑的,你脑子是笨得和猪一样,这都听不出来吗?”
因为裴拜野装大尾巴狼装得太像,凤御北几乎信了他就是要去干这种丧天良的事。
其实作为红旗下长大的人,裴拜野接受的一直都是很正统的教育,即便是真的,他也就过过嘴瘾,威胁威胁凤御北,逼人说两句他爱听的话来消减心中的醋意罢了。
“哦……”故意拖长的语调,“那这么说,是只有臣一人碰过了?”
裴拜野还是挺好哄的,尤其凤御北服软的时候,裴拜野的态度会立马比他还软。
“不然呢?”凤御北深吸一口气,出口的话却有点委屈巴巴,“朕又不是那种三宫六院的人!”
“嗯。臣相信陛下。”这时候倒是会好好说话了。
“对了,清安还要继续擦身子吗?”
裴拜野得到满意的答案,又想起正事——凤御北的脚还没擦。
于是又从毛巾架上取了条帕子就要去重新打水。
“不了,饿。”
二人一番折腾,凤御北有什么气什么怨也都闹不起来了,最坦诚地吐露出心意。
“你刚还把朕的午膳撤了下去。”
这话明明是陈述句,裴拜野却觉得包含了疑问句的委屈和感叹句的谩骂。
“没撤,以为你不爱吃那些菜,所以令他们又换了几道做,这会儿应该快好了。”裴拜野哪里舍得真和凤御北赌气,更不可能不让陛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