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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血债血偿（第2页）

七八岁时那场染红马邑天际的大火，栖山茶苑谢氏满门的惨叫，阿娘为护他身死时最后那绝望而不舍的眼神……还有，初氏那张在火光中狞笑的脸！

九万宗本该有十大宗门！马邑栖山茶苑，谢氏！那才是他的根！他的家！一个与世无争、以茶入道、淡泊安宁的宗门。却被初氏……以莫须有的罪名，一夜之间，屠戮殆尽！

若非当时姐姐千云釉（本名苏云釉）恰巧下山采药未归，若非师尊君望尘途经马邑，感应到冲天血气与微弱的生灵波动，从废墟中将他救出……这世间，早已没有谢墨微。

初氏，才是覆灭谢氏、杀他爹娘、让他家破人亡、被迫隐姓埋名的……真正始作俑者！花氏？不过是初氏推出来搅浑水、吸引火力的棋子！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初氏！

“初氏……”谢墨微再次低语，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极淡、却足以冻裂灵魂的……杀意。他缓缓起身，霜无风自动。

“传令下去，”他声音冰冷，不容置疑，“初氏叛盟，罪无可赦。本尊……亲自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静室，身影已消失在绝情峰顶。下一刻，北方天际，一道冰蓝到极致、杀意凛冽到让天地失色的剑光，撕裂长空，以越瞬移的度，直扑平城方向！那是南方仙尊的怒火，是压抑了数百年的血海深仇，今日，终要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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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木樨藏秋。宗门内依旧是一片祥和景象，桂花香气弥漫，琴音袅袅，仿佛与外界的纷争毫无瓜葛。初氏宗主初妍昭正坐于主殿，抚琴的手微微一顿，似有所感，抬望向殿外天空，秀眉微蹙。

然而，未等她有所反应，一股冻彻天地的恐怖威压已如九天玄冰，轰然降临！整个木樨藏秋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桂花凋零，流水成冰，所有弟子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谢墨微！”初妍昭脸色剧变，霍然起身。

一道素白染血的身影，如神似魔，已立于主殿广场中央的祭坛之上。他一身素衣已被不知是谁的鲜血染红，霜飞扬，浅琉璃色的眸子扫过下方惊恐的人群，最终，锁定在主殿内的初妍昭身上。

“初氏，”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初氏弟子耳中，带着审判般的冰冷，“灭谢氏满门之仇，今日，该还了。”

没有质问，没有辩解。只有宣判。

下一刻，剑光亮起！那不是一道光，而是万道！如同北境最狂暴的冰刃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木樨藏秋核心区域！剑光精准、冷酷、高效地避开那些修为低下、眼神茫然的年轻弟子，也绕开了主殿中的初妍昭，却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那些修为高深、年岁较长、曾参与或知晓当年惨案的长老、执事们的性命！

“不！”

“仙尊饶命！”

“宗主救我！”

惨叫声、求饶声、术法崩溃声、身躯被冰封碎裂声……此起彼伏！鲜血瞬间染红了精美的亭台楼阁，温暖的桂花香被浓烈的血腥气取代。谢墨微的身影在人群中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名初氏高层的陨落。他剑下没有留情，也没有虐杀，只有最直接的毁灭。

初妍昭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被谢墨微那铺天盖地的仙尊威压死死压制，连手指都难以动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宗门数百年积累的中坚力量，在短短片刻间，被屠戮殆尽！她心中充满了惊骇、愤怒、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祖辈罪孽的恐惧。

谢墨微没有杀她。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当年的她，或许也只是一个不明真相的孩童。他复仇，只诛恶与帮凶，不累无辜。

杀戮，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当最后一名参与过马邑之役的初氏长老在绝望中被冰封、碎裂成漫天冰晶后，剑光骤然收敛。

广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幸存的初氏弟子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瑟瑟抖。初妍昭脸色惨白，踉跄后退，靠在大殿柱子上，才勉强站稳。

谢墨微独立于血泊中央，素白的长袍已被染成暗红，霜上也沾着点点血珠。手中“霜殒”剑尖滴落的鲜血，在冰面上迅凝固。他微微仰头，望着平城灰暗的天空，浅琉璃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血色地狱。

一阵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心绪波动，掠过他冰封的心湖。

若谢氏还在，马邑栖山茶苑还在，爹娘还在……本尊或许，也会是位品茶修心、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吧？姐姐……也该是谢氏的大小姐，未来的宗主，而非如今的千宗主……

这念头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痕迹。随即，更深的冰冷覆盖了一切。没有如果。谢氏已亡，血仇已报。他早已不是谢家公子，而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南方仙尊，谢墨微。

他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初妍昭，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身影逐渐变淡，化作点点冰晶，消散在弥漫着浓郁血腥气的寒风中。

来得突然，去得干脆。只留下满目疮痍、元气大伤的初氏，以及一个被血腥复仇彻底惊醒的九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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