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家属的哭骂撕裂整个法庭。
“法警!”法槌重重敲下。
谢芷懿站着,指节发白。
“司法判决的存在,是为了被告。不是为了法官,不是为了受害人,更不是为了神。”
她的声音像自己都不相信。
正义吗?她追求的正义,现在成了制度的笑话。
“没良心的律师!废物!”家属的怒吼震得她心口发疼。
她不是废物,没有人知道她多想为社会发声。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公设辩护人,只知道国家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一个正义。
窗外的抗议声如潮,手举标语的人群挤满法院前广场。
有人喊冤、有人哭泣、有人只是单纯地想看“恶”被惩罚。
正义,在这里被呐喊成一种娱乐。
他低头,看着桌上那迭卷宗。每一页都是血与笔迹交错的见证。
那是他这个国家最信任的角色,也是他们最憎恨的那一种人。
为罪辩护的人。
白砚抬起头,目光掠过玻璃门外的群众。
他忽然想起某个被害人母亲撕心裂肺的声音:“你们法官、律师啊,都是帮魔鬼说话的。”
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合上卷宗。
正义是什么?是法条上的条文?
窗外的雨再一次落下,打在抗议者的标语上。
墨迹被冲散,字却依然在颤抖——“惩恶”、“公义”、“报应”。
白砚面无表情,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近乎无名的冷意。
“择日宣判。”白砚敲下最后一槌。
冰冷的声音落下,像审判,也像堕落的钟声。
被告走出法庭时,步伐慢得像在逛街。
那双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狂妄——扫过旁人,竟带着几分享受。
“谢律师,那我走咯。”他插着口袋,连头都不回。
嘴角噙着一抹薄笑,不是感谢、不是尊重,而是轻蔑的施舍。
傲慢鄙视法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