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量差不多,无须抬头低头方便得很。
鼻息交融间,琼华吓了一跳便想推开,却被她攥住手,缓缓交握十指相扣。
晨间喧嚣的风明明没有停歇,枣树的枝叶哗哗作响,可此时此刻,琼华的小天地间只剩姚令月一人。
直到她退开,琼华还僵着身子,唇上水光淋漓,耳根和脸都红透了,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半晌才小声说了一句:“怎么,怎么亲这里啊…”
“呆瓜,”姚令月点了点他柔软的唇,指尖压出一个凹陷的弧:“亲这里,才是妻夫之间该做的事。”
“真的吗,花神没说过,”琼华回味了一瞬,也不害羞了,伸出双手搂着她肩膀将人拉近些:“那我还要,你再亲我一下!”
“没了,”姚令月将他的手攥住,拉到唇边亲了一下,说道:“做人不能贪多,每天亲一次的机会已经用完了,等明天吧。”
“不要嘛,”琼华见她不搭理,便凑过去用鼻尖蹭她脖颈,撒娇:“再来一次嘛,我方才还没反应过来呢,这次我一定好好学。”
姚令月觉得自己的心肠果然够硬,琼华这样缠着她,她也只是捏了捏他的鼻尖,将人推开:“再纠缠,明日也没有了。”
“坏人,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是坏人,那你是好人行了吧。”姚令月扶着人站稳。
他方才过来跑得急,领口松散,天青色的衣领略微皱起一道褶,正贴着那白如嫩藕、细如荷茎的颈子。
说话间小巧精致的喉结,还随着呼吸上下滑动。
怪不得男子要随时带着掩珠。
姚令月挪开眼,顺手将他耳边的乱发理整齐:“这几天修祠堂办流水席,去不去?”
琼华问:“咱们一块去吗?”
“自然。”
“去!”
琼华转身去收拾东西,竟然没拄小竹竿,走路还飞快,全然不顾自己崴了脚。
“你的小棍呢?这样着急走会落下病根的,”她快步走过去,想搀住他:“差点忘了你还崴了脚,今日咱们不出门你在家好好养着。”
琼华不同意:“要去要去,而且我的脚已经好了。”
“这怎么可能?不过一日一夜的功夫。”姚令月蹲下身子,略微撩开他的裙摆。
给他敷上的草药贴不知何时被取下,昨日还略微红肿的地方,今日已变得白皙光滑。
竟然真的好了?
姚令月纳闷:“你怎么好得这么快?”
“我是天上的神仙嘛,哪里真的会伤到。”
“你不是说你如今已是凡人之身?”
“所以昨日还是崴了脚的,只不过一夜过去已经养好了,这已经很慢了。”
姚令月轻啧一声,不愧是神仙。
二人出门时,姚令月还下意识去扶琼华的手臂,又想起他现在活蹦乱跳的用不着。
琼华以为她是想亲近,左右看了看才趴在她耳边小声道:“在外面呢,不能如此轻浮。”
闻言,姚令月斜他一眼,反倒凑得更近了。
琼华一下紧张起来:“干嘛?”
下一瞬,就被一口咬在了脸颊上!
半边脸湿漉漉。
“你!”琼华又惊又羞,心像是悬在柳叶尖悠悠颤。
他左顾右盼着怕被人瞧见,幸好除了前边树杈上的云英,这条小路上只有她们二人。
“我不让你做什么,你偏要做什么,我让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又不肯了…”琼华红透了脸,小声嘟囔。
“我是坏人,坏人就是这样的。”姚令月笑咪咪地给他擦脸。
。
吃席前姚令月准备先去拜拜月神庙,正好今日有集市,还可以顺便买点零碎东西。
姚令月换下了以前常穿的短打,特地穿上了月前新裁的衣裳,显得眉眼格外英气俊秀,不像放牛娘,倒像哪家来游山的女郎。
琼华偷偷打量着,越看越欢喜。
他怎么能这么喜欢啊。
李家村背后是一片连绵的山,名叫清水山,不算高,镇上的富户出钱在山上修了一座月神庙,专门供奉娲皇,也就是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是创世造人之神,但乡野村镇没什么好求的大事,不外乎平安康健、家宅安宁。
故不少人为求子嗣前来上香,后来香客太多,不得不另扩建一间专门供奉媂神,也就是紫姑。
前几日才给神像重塑了金身,今日人便格外多,人一多山脚下就热闹起来,无数小摊子挤在道路两旁,聚集的集市绵延了数里。
有炸面圈的、做冰酪的、还有卖蝈蝈卖香烛的,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