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瓷就这样笑着看她,杜姐耐不住宋怀瓷这么看自己,说道:“我就是感动了。”
宋怀瓷示意她坐下,杜姐便略显拘谨地绕到床尾坐下,免得妨碍三人吃饭。
看着宋怀瓷舀起红薯粥吃,沈渚清从宋怀瓷的话里回过神,低下头送了几筷子饭进嘴,耳朵尖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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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姐会心一笑,拭拭因为感触而湿润的眼尾,轻声说道:“毕竟宋夫人身体不好,怀辞一个人在外面也辛苦,虽然是大老板了,但也有很多事需要费心烦恼不是?久了还是会觉得孤零零的吧?”
宋怀瓷想起那个跟自己差不多性情的原主宋怀辞,点头承认。
沈渚清看着始终挂着笑脸的宋怀瓷。
该说什么呢?
渴望得到幸福的人,朋友家人念出口的名字却始终不是自己的。
不过,如果他是宋怀辞,现在自己也就不会在他身边了。
差不多的名字,差不多的脸,但一旦灵魂换了个人,所展露出来的一切就不一样了。
至少目前的一切,都是原主宋怀辞不会迈出的信任,不会做出的无所顾忌。
但这也是老大不敢坦明的一点吧。
一旦说出自己不是宋怀辞,这份你所渴望和费心运营的「幸福」和「家人」会不会立刻破碎?会不会吵着喊着要宋怀辞回来?或是恶语相向?或是防备忌惮?
宋怀瓷看过来,疑惑地挑眉,不理解沈渚清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沈渚清摇头,夹了一筷子时蔬送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嚼着。
如果你是真情流露,把我们当作家人朋友,一视同仁地真心相待,托付信任和真诚,我不介意永远追随你的脚步,信任你、忠诚于你。
但你真的太难猜了。
你存疑的自我防护、看不透的情绪、和层层包裹的心,皆令外来船舶难以靠岸。
窥不透阴云之后是电闪雷鸣,还是雨后晴虹。
杜姐的声音还在继续,用词间带着斟酌:“之前,怀辞总是……不爱跟人好好说话嘛,一年到头总自己一个人,连个说知心话的朋友也不见有,跟我们几人也……就……比较生疏严格,聊不来的那种。
所以之前虽然有点担心,但也不大了解,只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现在,看着怀辞身边有朋友了,也有喜欢的人了,愿意跟人处点关系,我就……有点……有点感慨……”
周攸文忙抽出纸巾递给杜姐,杜姐接过,压了压眼睛。
曾经有一幕杜姐印象很深。
是她刚来宋怀辞家的第一个除夕夜,当时她还在宋怀辞家做了不到一年,李姐和吴叔都回去过年了。
接下来是一周的年假,杜姐就想留下来收尾,告诉宋怀辞冰箱里还有她处理好的菜肉,早上饿的时候炒一下或者微波炉叮一下就好。
毕竟过年期间没有什么外卖饭店,宋怀辞看上去也不大会做饭的样子。
等到差不多是十一点吧,宋怀辞才回来了。
杜姐迎上去,现宋怀辞一身酒气,脚步虚浮,身上的衬衫湿了一大片,大衣外也落了一层薄雪,融化后在肩膀处洇出了印子。
杜姐连忙扶着人进屋,帮他脱了外面带着寒气的大衣。
看宋怀辞双腮姹红的样子,杜姐估计没个十二一点是回不去了。
杜姐把那件毛呢大衣放进干洗机,让它工作,回到客厅现宋怀辞挣扎着从沙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楼梯。
杜姐忙上前扶住宋怀辞,刚近身便闻到他衬衫上浓郁的酒味。
宋怀辞拧眉看她,像是分不清她是谁,想推拒开的手犹豫顿住,片刻后说道:“我先回去了。”
你还要回哪去啊!
杜姐看他醉的不轻,实在不放心他上楼梯,生怕一个踩空就滚下来了,忙劝道:“宋先生,先在楼下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泡点蜂蜜水。”
宋怀辞眉头锁紧,脸色黑沉,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随即顺着杜姐的搀扶回到客厅沙,说道:“大衣、还给我。”
杜姐选择不跟酒鬼说话,说了估计也说不通,把人安置好便去厨房泡蜂蜜水。
等她出来,就现宋怀辞已经扶着护栏,一阶一阶地上了一半楼梯。
杜姐无奈了,走过去想扶着宋怀辞时,宋怀辞听到脚步声,情绪失控般吼道:“滚!再过来我要报警了!”
杜姐被吓得愣住。
宋怀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湿漉漉的白衬衫透出肉色,似乎是寒冷,让宋怀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踉跄着埋头上了楼。
杜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眼花了,她好像看见宋怀辞眼睛红红的,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这轻易惹起了杜姐的疼惜。
毕竟这位宋先生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这么狼狈过,他一直都是骄傲的,像一只昂挺胸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