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有点受不了,英国人到底都是什么脑回路,就这样生活在和精灵交叉的世界,上到高学历天才下到孤儿院小孩个个都有精灵情结。
“我保证我们不是仙女教母也不是圣诞小精灵,只是一些有契约精神的好心人。”
阿普尔:“……Okay。”
“你还有其他家人在济贫院吗?”迪克顺便问了句,最好不要牵连到他的家人。
“……没有,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丢在孤儿院的门口了。”阿普尔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触动,就好像谈论别人的故事一样。
“育婴室的嬷嬷说我还有个一起被丢过来的弟弟,但是他那时候还在襁褓里,运气不错,很快就被人收养走了。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吧。”
说到“弟弟”时阿普尔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绿色的眼睛深潭一样阴沉,不知道他是想要再见到消失在人海中的兄弟还是在感慨同人不同命。
希望不是最后那种。
“那么,合作愉快?”迪克向他伸出手。
阿普尔缓缓伸出脏兮兮的手与他交握,一触即分,“合作愉快。”
————
夕阳已西沉。
“加伦先生,我来拿钥匙。”阿普尔吭哧吭哧推着一车柴火走到塔楼狭窄的门房前,对里面的看门人说。
“又是你阿普尔。”加伦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小孩,取下挂在墙上数把钥匙中的一把丢给他,半是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又被维克多一顿好打?去吧,记得把门锁好。”
说完,他大摇大摆推开门准备回家睡觉了——阿普尔把这些柴火都烧掉再加上看火要干大半个晚上,对他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
“好。”男孩将钥匙握在手里,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轻轻回答。
他走回去推他的柴火,趁着迪克和福尔摩斯潜入济贫院和孤儿院里面确认没有异常的时候,卡洛斯帮他把柴劈完了。
“你为什么帮我?”阿普尔坐在旁边的地上,看着卡洛斯用那把接近透明的短剑一下、一下切奶酪般咔嚓咔嚓劈断木头。
“为什么这么问?”卡洛斯拿起一根新的木头放到桩子上。
“你刚才没听我说话。”阿普尔盯着他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刚才一直盯着虚无的某处,毫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你既然不在乎这些,为什么要帮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卡洛斯不在意男孩的视线,继续一下下劈柴,“既然结果是好的,你又何必在意原因?”
「如果结果是好的。」
他碰碰口袋里沉甸甸的钥匙,低声说:“他没看出我的伤已经好了。”
“感谢魔法,”迪克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我们进去吧。”
“卡尔?怎么了吗?”他转头看向表情有些微妙的卡洛斯,越接近这座塔楼,卡洛斯周身的气息就越烦躁,让他有些担心。
“我感受不到魔力的波动。”卡洛斯抓住他的衣角,“但我的灵性直觉告诉我这里不妙。”
“对你来说也很危险吗?”迪克将自己的手覆盖住他的手背,抓衣角远不如握手有安全感。
“不是「危险」的感觉。”卡洛斯说不出来,“就是……我有些不会喜欢,但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就要来了。”
“命运?”
“命运。”
神秘侧最难以解释、难以违抗的东西。
“你说这件事必然要发生?”福尔摩斯理了一下思路:“就算我们现在选择不进入这座塔,之后也肯定会进去?”
“没错。”卡洛斯烦躁地说:“我们没有退路了。”
他很少能感受到所谓的「命运」,除了出生于世之外,这东西从来没降临到他身上过。
而这次到来的「命运」充满了算计的痕迹——当然了它本身就很精妙,但往往不会这么咄咄逼人:哪怕卡洛斯拥有灵性直觉,也只能在无可避免的时候感知到它,更像一种既定的预言。
来到伦敦之后发生的一切出现在卡洛斯的脑海中,仿佛一根根细细密密、若隐若现的蛛丝将它们连接起来,慢慢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逼得他向唯一的道路前进。
被算计的痕迹太过明显,这是前所未有的,让卡洛斯感到愠怒。
“既然这样,那我们除了进去也没什么好选择。”福尔摩斯耸耸肩。
“但是阿普尔……”迪克看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男孩,如果卡洛斯对局势都没有把握,让他跟着进去就太过危险了。
“别想在这时候撇开我。”阿普尔紧紧握住钥匙,“反正一会管事巡逻发现我没在塔里烧火也是死路一条。”
迪克看向卡洛斯。
“无所谓,让他去吧。”卡洛斯看向灰色头发的男孩,脑内不断蹦出来的模糊预感让他感觉很微妙,“哪里都不安全。”
“走吧,希望我们能找到那些女人和孩子。”福尔摩斯感觉也无所谓,“不然整个英国都不会安全。”
“好吧,”迪克轻轻触摸袖中那把卡洛斯送给他的短刃,这把剑一直贴身佩戴在他身上,却从来不会割伤他,也从来没有被他的体温温暖过。月光一样的凉意让他一团乱麻的思绪平静下来。
“开门吧,阿普尔。”
男孩咽下口水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那把钥匙,夕阳西下,天空被火焰烧灼一样红,迪克看见那把黄铜钥匙的顶部有着蛛网的花纹——
作者有话说:抱歉啊啊啊昨天快写完了太困了想睡20分钟然后就昏迷到了今天QAQ,真是不好意思
今天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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