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被她吓一大跳,正想凑近查看,灰色烟雾先从五官钻出来,凌乱地集合拼凑。
“魇?!”
这时楚凤直挺挺坐起身,涂灵和温孤让也在同一时间苏醒。
“收了它!”
温孤让动作迅猛,端起鸡血泼向魇,接着双手结印,用法术将其定在原地。
许渊瞪着眼睛:“这玩意儿要怎么对付?给它超度?”
温孤让:“它不是鬼魂,无法超度。”
“能不能把它收了?”
“法术只能暂时控制,撑不了多久。”
“啊?!”许渊咋舌:“那怎么办?它一会儿又钻人梦里啦!”
涂灵冷冷瞥着邪祟:“让我来试试。”
她从虚怀里拿出浊欲鼎。
许渊没见过,好奇地走近观察:“这什么东西?”
锈迹斑斑的青铜器悬浮至上空缓缓开始旋转。
“我去!”许渊被它吞噬邪祟的力量惊得目瞪口呆。
魇发出嘶吼,灰色躯体一点一点撕扯成柳絮状,盘旋环绕在浊欲鼎之上,好像慢速的龙卷风,逐渐被吸入蚕食。
涂灵摊开手掌,神器落于掌心,青铜锈迹又淡去一二。她把它揣回袖子里。
许渊看呆,目光无比诧异,心想这娘们儿手上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凭什么?简直暴殄天物!
“师姑……”
蛮蛮从外面跑进屋,冲上去一把抱住涂灵的腿。
掌柜老夫妇也进来:“凤儿……”
楚凤消瘦一大圈,面容憔悴,但体力精神尚在,伸手抱住爹娘:“我没事,没事了。”
许渊抱着胳膊:“姐姐救回来,可惜弟弟没那么幸运,我看他活不了多久,你们提前备好棺材吧。”
涂灵皱眉,忍不住瞥了眼:“你不说话会怎么样?”
许渊置若罔闻,叹一声气:“唉,年轻人抵不住诱惑,梦里享受一日,断送几十年寿命,这买卖可划算?”
骷髅般的楚才躺在床上,睁着恐惧的双眼,失去辩驳的力气,只能被迫听他废话,厌恶却无能为力,生不如死。
“不是我多嘴,你要有你姐一半魄力,不至于此啊。”许渊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摇头:“想想二老,你就要死了,他们如何受得了?”
涂灵一把揪住许渊的后领子,将他拽了出去。
“没见过你这么欠的人,楚才都快死了,你说这些干嘛?”
“我替他惋惜呀,实话而已。”
涂灵懒得搭理,回头看了看温孤让:“我们该走了吧。”
“今日天色已暗,明早出发。”
“牛头山离这儿多远?”涂灵问。
许渊指着自己:“跟我说话呢?”
“不然呢?”
他咧嘴笑笑:“不算远,照这么走上十天半月就到了。”
豆芽:“准备些干粮路上吃,下个镇子至少得走一天。”
涂灵说好。
当夜早早睡下,次日清晨一大早,辞别楚凤一家,五个人启程上路。
蛮蛮精力旺盛,到处蹦来跳去不知疲倦,许渊心烦:“什么破地方,连马车都雇不到,我的新靴子,才走一会儿全是灰!”
涂灵和温孤让自顾闲聊,对他的抱怨置若罔闻。
豆芽挠挠头:“侍郎大人,你还好吧?”
“啧,什么侍郎,叫哥哥。”他顺势揽住豆芽的肩膀,大半重量托付给她。
“许、许大哥。”豆芽咬牙撑住:“牛头山那位贾仙你见过吗?当真有此神通?”
“没见过。”许渊嘴上答着话,眼睛却盯住前面的涂灵:“我也是听百叶熹说的,那人脾气古怪,从年轻时便痴迷药剂,什么都不管,唯一的胞弟也不来往,之后性情越来越乖僻。”
豆芽思忖:“既然如此,他肯定不会轻易替人解忧吧?”
“天晓得。”许渊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垂眸瞅她:“怎么,你想求药水?”
豆芽飞快眨眼:“没有没有,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拿药水作甚……”